金子似的男子,目光谦和有礼,执着簿书风度翩翩,他只觉清新扑面满身畅快,怒火也瞬间平息了——
谁让他喜欢金子呢。
挑挑眉峰,悠然自得朝右边儿一看,就见视线九头佛光琳琅,香火袅袅,他一愣。
一架紫檀木佛龛端端正正地嵌在墙前,中间供奉着一樽金光粼粼的佛像,佛像两边各有一枚灵牌,一撰“爱妹林禾芝之灵位”,一刻“九泉安乐亡而不朽”。下方高案上摆一只盘螭文金炉,炉中三根香正燃,更其侧置新鲜水果肉脯粟米,奉品丰富,奉设端尊,雍容悉心,尽显其里。
“这——”
金野淡淡一笑,“这是小姐早为二小姐准备好的,下面的抽屉里,还有小姐今晨刚抄录好的经文,预备等入夜了焚烧祭祀,为二小姐祈福。”
怔愣之中,膳桌那边又传来了声音。
“我清婉姐姐什么都准备好了,林少爷多此一举咯。”
白绪拿银针剔起了牙,坐在椅子上不屑地晃腿——尽管那经文是他在雪清婉的威逼利诱下摘抄的。
看着满桌佳膳前的白发毛头小子,林江辰眉毛皱起,冷哼一声,心有余恨却又无处宣泄,只好道,“看来是我多费心了,流苏,下去吧。”
闻言,腿都快站麻的流苏,仿佛煎熬审判后无罪释放一样如释重负,忙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由此可见,小姐待二小姐多么真心。”
阿玲拎着茶壶过来,给小姐杯中添满,偏生不给林江辰添。
袖中的手渐渐攥成了拳,他尽量压制着愤恨怒火,一字一句顿。
“是真心。”
雪清婉执起茶盏,吹过上面的浮沫轻叶。
“罢了,江辰今日来不是要向我讨教么?想学些什么?”
林江辰拂拂袖子,咽下怒气,暗暗冷笑一声——忍一时风平浪静,只待其积至恰时一击毙命。雪清婉,你等着。
那傲纵的眸子睥睨地扫过桌子上满沓的账簿。
“随便学学。话说,长姐要看账,不如直接问我?这林家的账本都是我一一过了目的,其中每条项目都熟悉得很,基本都经由我手呢。”
“是么?父亲这等重视你,想必你林家做了不少贡献。”
泯口茶水,翻过账簿一页。
林江辰继续洋洋得意道。
“实不相瞒,如今林家商铺看似萎靡停滞,实际上在私下接了好几笔大单子,都由我全权负责。这几笔单子加起来的纯利润可有二十万之多,足抵林家兢兢业业经营二十年的积蓄,比起长姐你苦心经营出那表面辉煌的昭阳铺子得的利润,应该千倍百倍不止啊。”
这是讨教?是来炫耀外加讽刺挖苦的吧?
雪清婉索性顺遂其意,脸上划过一抹惊讶。
“竟有这么多利润?那长姐我真是怎么也比不得江辰你啊,你深受父亲器重,也是理所应当。”
拎起茶壶,自斟一杯,挑衅的看了眼不给他面子的阿玲,端起来就一整杯地饮了下去。
“所以,长姐有什么不懂不明白的,随便开口问。”
啪嗒,他把杯子朝桌上一撂,歪歪弧弧地转了半遭,流出几滴余渍——否则过了这个时间,就再也没机会问了。
雪清婉淡淡扫过那掺杂着涎水与茶水的水渍,回眸又看向账单,指了指上面的某一款项,“好,那我就不客气地问了。这条我不太懂——采集制造雪绒蛛芯枕之蛛丝,举办篝火盛宴耗费一百两金。所谓何意?”
眸光一扫,呵哧一笑,似是在鄙夷这女人不解人情的无知。
“商队舟途劳顿,奔波辛苦,收集完举办个篝火宴聊以慰藉安抚人心,也算是林家的一点儿恩赐。”
雪清婉恍然会意,悠载而叹,“原来如此,那倒真是有心。”
又指向另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