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钰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往里屋看了一眼。
王行之问:“大哥对她实在是太特别了,我先前还觉得大哥可能是想利用她牵制房翊,如今看来,是我想错了。”
“那你认为如何?”
“我已经将别院里那个女子送走了,她很听话,没有提出任何要求,更不曾哭哭啼啼,我下不了手,给了点银子,送到远处了。大哥都有了正牌,赝品若是继续存在就是膈应人了。”王行之笑道。
“你费心了。”卢钰拍了拍王行之的肩头。
王行之笑道:“大哥客气了!她怎么处理?大哥总不能一直把她养在外院吧?照我的想法,大哥不如把她娶了。”
“若是毁了婚约,你以为高平王那护短的性子会善罢甘休?”卢钰道。
王行之笑道:“大哥,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卢钰“嗯?”了一声,审视地看着王行之。
王行之笑道:“大哥询问,那我就照实回答了,我不过是想大哥以侧室的身份娶了她,大哥竟然想到了嫡妻的层面,是我低估了她在大哥心中的地位。薛嵩是出了名的护短,但我听闻薛家那位姑娘倒是温和大度,未必容不下这么一个人。”
卢钰道:“再议吧,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二人正聊着,两个丫鬟匆忙领着蒋俊德过去,卢钰问:“怎么了?”
那丫鬟道:“姑娘突发高烧,一直在说胡话!”
卢钰跟了进去,就听崔雅烧的双颊通红,嘴里正喊着:“阿翊,我好痛啊!娘亲……李设,你快走!”
蒋俊德道:“好好的,怎么就发高烧了呢?”
“快去拿个湿帕子过来,给姑娘降降温。”蒋俊德道。
众人一番忙活,又给崔雅喂了药,她这才安稳。
“她这是郁结于心,还是要多疏导。身子骨又弱,不能再暴饮暴食了。我这边给姑娘开一些健胃消食的食疗方子,照着给她做,又解馋又治病。”
崔雅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卢钰支着手肘坐在床边打盹,阳光照进来,白皙面容上的五官越发立体。
他的脸上有两块药渍一样的东西,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帮他擦一下,刚碰上卢钰的脸,卢钰就惊醒了,但是,他并没有睁开眼。
崔雅轻轻把那两块药渍擦掉,想把他叫醒,又怕吵醒他,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卢钰顺手抓住了她的手,道:“醒了?”
“才醒。你这是在这里守了一夜吗?”崔雅问。
“嗯。”也听她说了一夜的胡话,虽说是胡话,却也是她内心最真实的呼唤,梦里出现的应该都是她最在意的人吧?
崔雅道:“你去睡一会吧,隔壁有客房。”
“好。等你好一些了,我带你出门。”
“是走出雅心小筑吗?”崔雅很是期待。
卢钰点点头。
崔雅道:“好,我一定乖乖吃药、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好。”
她似在思索:“我这身体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像是纸糊的一样?”
她这个比喻让卢钰笑了,很形象,她现在的身体就像是纸糊的娃娃,风吹草动都能引起身体不适甚至重大变故。
卢钰带崔雅出门的时候,怕崔雅中暑,专门在马车里放了冰盆,又担心她冷到了,顺手给她裹了个披风。
“看起来,我真是纸糊的。”崔雅笑道。
卢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道:“要是累了,就躺一会?”
崔雅看了一圈,马车虽然宽敞豪华,布置精妙,但并没有能躺的地方,于是指了指卢钰的腿,看着卢钰。
卢钰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揽过了崔雅,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
“你很少笑,是不开心吗?”崔雅问。
卢钰道:“笑,也未必就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