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说话时,放下汤匙,抬眼看向叶翕音。
这丫头平时对他张牙舞爪的,遇到别人欺负她,光吓唬吓唬就完了。
这是不是对他太不公平了?
人家脸都烂了。
那又怎样?昨天才弄烂的,今天给瓶药又治好了,这不是吓唬是什么?
他这小媳妇对谁都仁慈,就对他,格外冷硬。
想到这个,景辰的心情就有点不好。
叶翕音没留意景辰脸色的变化,被问得微怔,继而摇头解释“她的出身已经够悲凉了,何苦跟这样的可怜人计较。”
景辰本就因为关依心心情不爽,听叶翕音还袒护对方,立刻反驳“出身不好就能当做干坏事的借口了?照这么说,所有的乞丐都可以肆意触犯王法了。那这天下交给丐帮好了,还要皇权做什么!”
叶翕音“……”说得真有道理,没话反驳。
叶翕音清楚,景辰虽看上去清雅出尘,他的行事手段却一向杀伐果决。
这么做虽然可以彻底解除后患。可是让她去对如关依心这般出身凄凉的窑姐儿下狠手,叶翕音却做不出来。
处理完关依心的事,叶翕音心里还揣着别的事,并没留意景辰的表情神态,亦没心思多待,起身道“突然觉得有些累,先回房了。”
可话音还没落,脚底下还没迈开步子,双脚突然凌空,人已经被景辰横着抱了起来。
“景辰你发什么疯,快放我下来,琳珑和刘掌柜全在外头呢!”叶翕音嘴上低斥,却怎么也挣不开景辰的臂弯。
景辰却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道“你不是累了么?我送你回房去。”根本不理会叶翕音的挣扎,抱着人就往外走。
这丫头,刚才见外人的时候精神着呢,眼下陪他多待会儿就喊累,他才没这么好打发!
叶翕音“……”
真想把这个皮厚的家伙揍一顿,可惜打不过。
景辰丝毫不理会叶翕音黑着的俏脸,就这么大喇喇地抱着叶翕音走出雅间,顶着满院子的众目睽睽往叶翕音临时歇息的房间走。
一路上撞见的人都很自觉地远远避开,只有晓月,瞪着眼,看着景辰抱着叶翕音回房后关上了房门,回头对坐在窗边描花样子的红竺一本正经地痛斥“这位景公子不守规矩!”
红竺低着头,花样子描画得正认真,顺口问了句“景辰少爷怎么不守规矩了?”
晓月在红竺身边坐下,愁眉苦脸道“他大白天就敢抱着叶姑娘在院子里走,我们宗主可不像他这样。我觉得我们宗主太实在了,追求喜欢的姑娘,应该再放得开些。”
红竺描花样子的手没停,心里却默默翻了个白眼。
景辰少爷这叫不守规矩么?
这明摆是恃宠而骄!
景辰少爷敢这么干,那全是因为她家姑娘喜欢景辰少爷,说白了还是姑娘她心里乐意。
若换成别的男人,胆敢拉一下姑娘的裙角试试?看姑娘不放碧珠蜇死他。
景辰陪着叶翕音吃过了午饭,原本打算下午的光阴在这边消磨,可瑞福昌古董行的掌柜急匆匆过来,把人给叫走了。
叶翕音睡起午觉闲来无事,便开始研制上午那客户订制的祛疤膏霜的方子。
琳珑和红竺守在旁边打下手,红竺忍不住好奇道“姑娘是如何知晓这位关花魁今日会登门呢?”
不待叶翕音开口,琳珑先笑起来“我猜,小音见了昨日来闹事的那个少妇,就已经猜到是关依心的人了。”
叶翕音放下手中调好的药粉,点头道“琳姐姐说的没错,我是从昨日那少妇身上看出来的。”
晓月惊讶道“可是昨日那少妇并没近姑娘的身,姑娘又是如何看出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