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她。
这是仇安玉直至昨日才彻底弄明白的事实。所以,认清内心的仇安玉,迫不及待地想要为叶翕音做点什么。
想到叶翕音很可能晚间想回去打理生意,仇安玉未时末(下午四点)就悄悄溜去了父亲的书房,想为叶翕音向父亲求情,让父亲准予她每日晚间回家去。
若是父亲问起自己替叶翕音求情的缘故,仇安玉甚至想过跟父亲坦白对叶翕音的情愫。至于父亲会不会同意他与叶翕音在一起,这一点仇安玉却没把握。
毕竟父亲希望他眼下把心思全放在精进课业上,不过父亲一向对他有求必应,说不定这一次也会圆了他的心思。
可是,当仇安玉揣着满怀的期待和忐忑,偷偷溜去父亲书房的时候,却恰巧遇上父亲有客来访,来访的客人是一位气质高华出尘,容貌倾世俊美的公子。
仇安玉只稍扫一眼那位公子的穿着打扮,就知道那个人也是出身非富即贵。
他认得那男子身上穿的锦袍材质,是玉针绣坊今年才新出的锦缎新品。
这种材质的衣料一尺售价就一百六十两银子,做件那男子身上穿的锦袍,连工带料下来已近千两银子,这样贵重的衣裳,对方却作家常衣裳穿出来,可见其家底必定非常殷实。
同样料子的长衫仇安玉也有一件,还是因他要去书院读书才为他裁的,他记得头一次穿着去书院,不知慕煞多少同窗。
他因对那位气质出众的公子生出好奇,暗中跟着他们,竟意外地发现这翩翩贵公子竟是为叶翕音而来。他还亲眼看见叶翕音与那公子亲昵的举动。
尽管亲眼所见这些,让仇安玉内心钝痛,可是更让他意外的是,身为堂堂总督的父亲,竟对这位公子态度罕见地客气,甚至还带着几分讨好。
这个发现让仇安玉困惑的同时,一种更深的无力感从在心里渐渐升腾。
那位公子从气质上看不像官员,况且放眼整个东邯州,官员再大也不可能大得过父亲了,可是父亲却对那公子的态度很谦和,这就说明那人的身份很特殊。
其实叶翕音喜欢谁,在仇安玉看来并不重要,身在这样的府邸,他从小就清楚,自己的婚配不可能由他自己说了算,必定是成年之后由父母指婚。
凭借父亲位高权重的身份,他总督府三公子看上的姑娘,即便无法娶做正妻,纳为妾却是轻而易举,尤其像叶翕音这样商贾出身,并没殷实背景的平民女儿。
可是,他没料到叶翕音身侧,竟有这样一位让父亲都另眼相待的男人。
这样一来,他若跟父亲表明对叶翕音的心意,父亲的态度就无法确定了。
这种左右为难却又无法自己掌控的感觉,让仇安玉昨晚几乎一夜没睡,翻来覆去越想越心烦,突然特别羡慕二哥仇安浩。
仇安浩虽然读书不如他厉害,却是家中晚辈中,唯一能继承父亲衣钵的儿子,而且很小就跟着父亲在军营中历练,这么多年下来,早已成为父亲不可或缺的臂膀。
仇安浩虽然书读得不多,可是兵书战策却能倒背如流,习武也很刻苦,甚至连父亲都会夸赞他勇中有谋,是难得的将帅之才。
可是二哥唯一悖逆长辈的地方,就是他不愿过早娶妻,可是那又如何?
二哥在营中那么能干,父亲竟破例答应了。只要二哥将来顺利夺下武举之魁,家中就不再干涉二哥的婚事。
也就是说,二哥将来只要顺利继承父亲的衣钵,他就可以随意娶自己喜欢的姑娘,而不受家中长辈的干涉。
要是他也能像二哥那样能干该多好!
心里翻涌着这些思绪,仇安玉突然顿住脚步不走了。
叶翕音已经走出了几步,见仇安玉站在原地不动,回头疑惑地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