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木即将落地之前判断其黑白面,若为黑面则可不理,若为白面,则右手持木迅速出击,将其击翻,便是黑面。”
谢安惊愕了半晌,终于明白了,忍不住叹道:“贤兄好快的身手,此般妙招,愚弟学不来,算愚弟输了。”
司马珂大笑。
……
棋盘上,谢安放了五根木,两黑三白,还有六个马。
谢安指着那两根黑木说道:“如今王导中枢执政,掌控朝廷和中军,又有司空郗鉴为盟,郗鉴屯兵驻京口,督扬州军事,两者相辅,以王导为首,可谓势大……想必贤兄也听闻‘王与马,共天下’之说。”
然后又指着那三根白木道:“庾亮掌控潘镇,拜征西将军,都督荆、江、豫、雍、梁、益六州军事、领三州刺史,其弟庾冰、庾翼、庾译、庾条各镇一方,大晋兵力,颍川庾氏得了六成,与王导互不相让。”
“王导与庾亮两人,一内一外,把控了整个大晋,各世家豪族,尤其是南下的侨姓高门,或附琅琊王氏,或附颍川庾氏,互相联姻,尾大难掉。”
然后谢安又排出了六个马,道:“江东士族豪强,原本不服北方士族,然则近年来对抗北方侨族屡屡受挫,如今不是归顺之,便是韬光养晦,亦有消亡者……”
谢安顿了一下,苦笑道:“昔日有道‘江左之豪,莫强周沈’,然则王敦两次叛乱,一次灭了周氏,一次灭了沈氏,两大豪强就此销声匿迹。”
司马珂明白谢安为什么要苦笑,
说来说去,江东士族和豪强这些地头蛇内部不团结,各自为政,明争暗斗。倒是北方的侨姓士族刚刚过来时,在王导的率领下同仇敌忾,又互相联姻,政治捆绑,形成铁板一块,即便是在现在,也只是分成两大集团而已。
而江东这帮士族和豪强,却是一盘散沙。
就拿义兴周家和吴兴沈家为例。
先是义兴周家欲发动政变,诛杀北方士族,改由江南士族执政。周家在江东可是赫赫有名的豪强,其祖上有断发赚曹休的周舫,还有除三害的周处,而且这次反叛的首领是三定江南的功臣周玘,也算是赫赫名将。结果叛乱并没得到江东士族的响应,反而消息被泄露,导致功败垂成,周玘也忧愤而死。
到了吴兴沈家,就更为搞笑。
琅琊王氏代表人物之一的王敦叛乱,原本是北方侨族的事,结果江东豪强沈家却要跟着做小弟。第一次叛乱虽然成功,沈氏却灭了同为江东豪强的周氏满门。第二次叛乱失败,王敦虽然被杀,但是丝毫没影响其王导中枢执政,琅琊王氏虽然实力受损,却依旧是把控朝政的主力,而沈家却因此次叛乱失败几乎被灭了满门。
江东两大豪强,就此销声匿迹。
谢安望着司马珂,继续说道:“江东士族及豪强,虽然暂时不敌北方侨族,但并非就此甘心。虽是一盘散沙,若能整合,其实力不可小觑。只是……”
谢安又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要想获得江东士族的支持,绝非易事。前路漫长,贤兄须小心谨慎才是。”
司马珂听得谢安这一番分析,心中豁然雪亮起来。
琅琊王氏,颍川庾氏,这两家各占据朝政的半壁江山,虽然互相制衡,但是哪方也不会真心实意的维护皇权,皇权在他们手里只是一个工具而已,要想加强皇权,必须削弱甚至打掉这两家,别无选择。
但是司马珂也好,甚至司马衍也好,根本没有实力跟这两家抗衡,必须借助第三方力量。
江东士族豪强,目前一盘散沙的状态,又对两家北方侨姓高门暗中不满,若是能整合在一起,便是一股可借助的力量。
但是,要想获得江东士族豪强的支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须自身要强大起来。
谢安又道:“陛下欲建羽林骑,的确是个积蓄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