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地的高山密林中,有多少巫师为了用冰块儿砸他而拼尽全力。
刘承宗坐在马背上,摸着红旗马甲上的红缨,目光从碧空万里的天,一直望到雪顶不化的山,感慨着这里的美丽景色。
除了冷些,一切都好极了。
尤其是这里有西宁卫的军田,正好那些军户也种不过来,他已经让人挑了些好青稞种子给大哥送去,赶在入冬前播种,明年六月就能有收成。
现在他要去自己的军器局。
所谓的军器局还只是一片被划出的土地,就连地窝子都还没修完,但曹耀对制作军器急不可待。
已经抱着画半截的追风枪图纸跑去找师成我了,师成我架不住他骚扰,才派人来喊刘狮子,过去一同做下军器仪制的重要决定。
很快,他就能看见辎重营的地窝子了。
所谓地窝子,就是在地面以下挖出四方深坑,四面垒砖石或糊土为墙,只在上面修出房顶,门前做出土阶,作为节省木料的简陋居室。
因临近入冬,时间不足以让他们建造可供全军居住的营房,只能出此下策,不过在修造时足够用心,保证了地窝子里的大炕都是有烟囱的火炕。
土司垄断西宁商业,对刘承宗来说也有垄断的好处,至少让承运去和土司们谈,就能弄到大宗货物。
这事在刘承宗脑子里很容易,而且认为自己能拿到个相当实惠的价格,但还没等他走进辎重营,正好看见西宁方向,承运带四个护兵骑马回来。
“怎么样,我们要的粮和煤,他们能给啥价钱?”
承运不穿铠甲,但戴了顶关宁军的头盔,全靠顿项内侧毛皮里子御寒,看见刘承宗在等他,翻身下马摇头道:“他们给不了。”
“为啥,价钱谈不妥?”
“不是价钱的事,城里没有,刀架脖子上也没有。”
承运苦恼地搓着手在地上直蹦,跟刘承宗一同往营地走去,这才把事情缘由娓娓道来:“我见了李天俞,西宁的粮食,往前推十几年,每年经市米粮都在万石上下。”
“离城远的地方,百姓自给自足,拿到市上的卖的粮一万石,买粮也只能吃进一万石。”
“久而久之,各家的地种上一部分粮,其他的种点果子菜,或芸苔和麻子,榨出清油能运到更远的地方卖。”
承运道:“城里粮就这么多,能被买的我们已经都买了,如今粮市上没粮,商贾正和李天俞商量去兰州买粮。”
刘承宗之前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但很容易理解,便点点头:“那就明年,回头和土司们商量,鼓励百姓多种粮,我们买……煤也没有?”
承运同样面带苦笑地点点头:“跟延安一样,山林之间有些浅煤,临近乡民采挖自足,被正经开采的煤窝子,在北川长城边上叫樵渔堡的地方,离陈土司的地盘不远。”
“那边有五十余家共采,年采煤大概千万斤?基本上西宁会专门买煤的百姓就能用得了这么多。”
承运说着便头头是道的算了起来:“如我们规制了六千个地窝子,每窝三人,日烧煤五到十斤,往少了照百日算,要三百万到五百万斤,一冬天至少要备下六百万斤煤。”
“不过煤比粮好说。”
承运非常干练地点道:“这块照官价每年五千两到八千两的买卖,我试了试,七千两也愿意干,再加五百两赏银,七千五百两,他们会想方设法给我们弄到。”
刘承宗缓缓颔首,随后笑道:“钱不是问题,有地方花钱是好事,只要能把钱花出去,我们早晚就能把钱都弄回来。”
“哈哈,哥,那你很快就有花钱的地方了。”
承运闻言笑道:“铁,磺,都用得着吧?北川河东岸,陈土司的地盘再往东走,以前是西宁的北山铁厂,万历二十四年建的,年炼铁三万斤,那边也能炼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