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杨彦昌是什么情况,但高迎祥的军队情况他很清楚。
那帮玩意儿一点都不像是承受过损失的模样,种了几年地的高迎祥军队比谁都严整,而且整个就一高仿大师。
高迎祥有一个高仿的狮子旅,步炮具备,就跟刘承宗大闹陕北时的军队一模一样;还有一个高仿的关宁旅,两个骑营一个车营,也跟正版关宁军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夷丁配置都一样。
人家两个旅是满编下来的,杨彦昌就算再不行,也总不至于连一个把总部都打不掉就让高迎祥下山了。
所以对练国事来说这个问题就不用想,杨彦昌肯定有问题。
只不过没有证据,他不能在陈奇瑜这说领兵大将的坏话,万一本来没事,他这边一说那边杨彦昌反了,倒成他的不对了。
陈奇瑜知道他在顾虑什么,笑眯眯道:“所以才要收兰州,让杨彦昌守兰州,只要把他看住了,那兰州不论如何都丢不了,剩下的事让洪亨九去发愁就是了。”
练国事明白了,陈奇瑜也认为杨彦昌有问题。
照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收兰州就变得势在必行,因为杨彦昌在安定没用,他就算守住安定,刘承宗也能绕路,只有拿下兰州,才能把刘承宗卡在黄河对岸。
陈奇瑜看他神情,就知道两人已心照不宣,笑道:“如今这事对我们来说不是秘密,所有人都对杨将军有些看法,但君豫兄放心,甘肃的洪亨九对杨将军没有看法,他们配合一定亲密无间。”
练国事点点头,那洪老九对杨彦昌肯定没看法,毕竟曹文诏是洪承畴心腹爱将,杨彦昌唯一一次开足马力剿贼就是受到曹文诏的激励,那仗打得叫个利索。
“说看住杨彦昌容易,可他若不顾家眷,还有什么办法?”
陈奇瑜成竹在胸:“延安卫指挥所任权儿,会帮我们看住他。”
练国事摇摇头,任何事只要带上了前提,就说明这个前提本身问题很大,事情基本上就办不成。
比方说粮草够了就能打赢,五省亲密无间就能胜利,守住兰州就能防备刘承宗,看住杨彦昌就能守住兰州,任权儿能看住杨彦昌。
“任权儿要是不可信怎么办?”
陈奇瑜示手道:“那不是还有君豫兄嘛。”
练国事觉得离了个大谱,张开官袍袖子下的两只手道:“我就那么可靠吗?”
练国事认为自己非常不可靠,他部下标营张应昌就不说了,那是将门出身忠诚可靠的将领,东征西讨经验充足,没啥毛病。
可他部有悍将贺人龙啊,武进士出身的贺人龙打仗凶得很,节制军队也有一套,但路子太野。
他家乡人全去做流寇了,闯将李自成、翻山鹞高杰都是他老乡,尤其高杰跟他熟得很,似乎从前在驿站时就有过接触,让手下叫李诃子的小贼给贺人龙送过好几次信。
更别说元帅府那边一帮大将,一个元帅俩副总兵全都是贺人龙打包送出去的。
近些年贺人龙升官很快,就是因为跟流寇熟,不想让流寇情报的时候,他断不了有流寇的情报,但等到上头的长官真想让流寇情报了,贺人龙就没有情报了。
练国事本身就得让标营的张应昌看着贺人龙,现在倒好,接上龙了。
张应昌看贺人龙,贺人龙看任权儿,任权儿看杨彦昌,杨彦昌看刘承宗……这么多前提条件,这事它能成吗?
陈奇瑜觉得能成。
他带着练国事到安定见了杨彦昌。
杨彦昌一见到他们就对局势大倒苦水,说好的让我们守卫兰州,可我们人还没到兰州就丢了,如今局势变化太快,军队一个劲儿闹饷,还出现了逃兵,军门和抚台大人赶紧安抚安抚吧。
这事把陈奇瑜和练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