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跑到外面立个寨子,被大明朝的忠臣良将凭坚甲神器像撵兔子一样打得满地跑,你们……”
刘承宗抬手指着白贻清道:“天下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这些达官贵人还能推动新政改革吗?改革不了就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
“孔甲继位以来夏朝民不聊生,商汤可以革命;商汤的王朝到了帝辛沉湎酒色,周武王可以革命;嬴政书同文车同轨一统海内,汉高祖掀翻大秦,他的王朝数百年后百姓照样高呼苍天已死。”
“哪个王朝建立之初不是为民请命,又有哪个王朝末年不是民不聊生,不就是这帮趴在祖宗功勋簿上的蛀虫躺了几辈子,你们这些人削尖脑袋抢剩下的,抢完了还跟那帮蛀虫学。”
“我十年寒窗苦读,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学了一身文武艺,不让我科举我不考了,我去当个卖武艺的兵,当兵不给饷我就回家,我回家实在不行当个武师磨刀匠,吃饱穿暖就行,这还不行我怎么办?”
“你们管那些不甘被抢走,不甘填壕沟,被打得满地乱跑活下来的人叫流寇,谁想流啊?那不是平民百姓血肉之躯挡不住大炮铅子吗,能挡住早他妈天街踏尽公卿骨了,还听你聒噪!”
“流寇!”刘承宗不屑地转头啐出一口,对白贻清问道:“怎么,我们太祖皇帝建立大明,真以为能万世永固?他驾崩第二年就靖难了!”
白贻清被刘承宗说得哑口无言,一方面是因为但凡读过书的人,都知道没有王朝能万世永固,但站在他的角度上,大明问题很多很大,但影响不大。
而另一方面,他从来没有从流寇的角度上考虑过到底为啥要流。
他看出刘承宗的情绪有点激动,便怀着安抚心态明知故问道:“但刘大帅没有做他们那样做流寇,这又是为何?”
安抚很有效果。
刘承宗瞥了白贻清一眼:“能因为啥,因为我骁勇善战,机智聪慧,用兵如神,百战百胜,纵横捭阖,宽容仁义,老奸巨猾?因为我运气好,运气不好早被打死了。”
白贻清对这个回答……内心颇有一波三折之感,听见刘承宗夸自己骁勇善战机智聪慧,他觉得还挺像那么回事,但听到后边一连串的自夸,又觉得这么个乱世军头混到如今这个地步,可是靠的是不要脸。
但听到最后,很实在,白贻清也不由自主地缓缓颔首:“每个人都有运气,但能不能鸡犬升天扶摇直上,靠的还是本事。”
“我就是他们的运气,跟着我能活,活的很好。”
刘承宗对这句话非常赞同,抬手指向下边光膀子吃饭的兵道:“你看看他们身上的肉,凡是有膘儿的,都是新降明军;精瘦的,都是跟我的老兵,我们从青海拔营,可是个个膘肥体壮,走到嘉峪关每人瘦了十到十五斤。”
刘承宗用大拇指对着自己:“我瘦了十二斤……现在这些是他们应得的,跟着我,他们吃苦受累,但该有的,啥也少不了。”
就在这时,尽管刘承宗早就对城上职守士兵下令不告诉吃饭的军兵,瓮城里还是有人看见了城头上的刘承宗,几声‘大帅来了’、‘大帅在城上’的交头接耳中,瓮城里有光着膀子的军官猛然下令:“起立!列队!”
一瞬间的脚步杂乱里,哐哐两声,整个瓮城上千军兵,不管穿没穿铠甲、穿没穿棉袄,不管是降兵老兵,统统放下筷子,在桌椅旁的空隙快速列得整整齐齐,哪怕光着膀子,每个人拿着兵器。
老兵更是都提着皮腰带,在列队时系在腰间……只不过让站在中间的军官有点尴尬,因为所有士兵整齐划一,每支队伍都统统提着兵器面朝城外的方向,留给城内城门楼上的刘承宗一连串的扎着发巾的后脑勺。
“向后转!”
军队快速转身,不过在这个动作就没那么整齐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