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听着格伦突然变化的口音,面露茫然。
摊主大姐熟练地擦掉圆形铁板残留的面皮,往上面倒了两勺面糊。
面糊与烧得滚烫的铁板甫一接触,便发出“嗤”的一声轻响,淡淡的青烟升腾,散发出一阵绿豆面的香气。
大姐迅速放下面糊的勺子,又拿起一个像竹蜻蜓一样的竹制刮板,搭在面糊上轻轻一转,立刻就将摊出一张圆圆的薄饼。
“好厉害!”第一次见识到摊煎饼的秋惊讶的瞪圆眼睛,称赞了一句。
摊主大姐笑呵呵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手上动作却是不停。
一个鸡蛋打散凝固,半月形的铲子沿着饼皮边缘快速旋转一圈,一手捏住一端,铲子稍稍借力,便轻松地将煎饼翻了个面。
秋更加震惊了几分:“您...这不烫吗?”
“干了这么多年,早习惯了。”大姐在饼面上把酱料刷匀,又放上两根油条,笑着解释道。
对于熟练的老手来说,煎饼果子的做法就是如此简单。
两套煎饼果子放进塑料袋,一共也才几分钟而已。
“谢谢您。”格伦接过递过来的袋子,问道,“一共多少钱?”
“加鸡蛋的一块二,两套两块四。”大姐擦拭着铁板,头也不抬地说道。
离开之前,格伦特意找陆长青借了些零钱,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把纸钞,从里面数出两张一块,一张五毛来。
穿越前的华夏,几乎已经不再需要现金,一部手机便可以解决一切付款问题;而生活在对角巷,也并不需要用到纸币,时隔多年,再次体会这种在摊边数零钱的感觉,反倒让他冒出几分怀念来,
“两块五,给您。”
大姐指了指一个放在推车角落的老式铝制饭盒,说道:“放那吧,自己找钱就行。”
格伦从饭盒里拿回一枚一角硬币,招呼着秋从摊前离开。
两人稍稍走远,寻了个树荫下的长椅坐下。
“你想要哪份?”格伦把手上的两个袋子举到秋面前。
秋想了想,问道:“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不大。”格伦答道,“这个果箅儿的会稍微脆一些。”
“那我就要这个好了。”
显然,尽管秋从小在英国长大,但煎饼果子显然征服了她的中国胃。在格伦的带领下,精致的混血少女早已顾不得注意形象,坐在树荫下大口大口地吃着塑料袋里的美味小吃。
“怎么样,好吃吗?”格伦三两口解决掉最后一点煎饼皮,把油汪汪的塑料袋揉成一团,丢进旁边的垃圾箱里。
秋毕竟是个女孩,哪怕放弃了保持优雅,也很难追上他的进食速度。
“好吃,就是稍微有一点点咸。”她点着头,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
“咸?”格伦目光一扫,很快注意到街边的小卖部,立刻起身道,“你在这里等我,马上回来。”
他快步穿过街道,走进小卖部。
“两瓶山海关,谢谢!”
山海关——一个诞生于津港的汽水品牌,从1902年到此时,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被70后和80后的津港人亲切地称为“大橘子汽水”。
老板点点头,掀开嗡嗡作响的旧冰柜,翻开上层的各色冰棍儿,拎出两瓶橙色的玻璃瓶汽水来。
“两块,喝完把瓶还我就行。”
这个年代的玻璃瓶饮料就是这样,价格只需要一块钱,但需要退还瓶子才行。
“好。”格伦点头道,“我就在对面坐会儿,喝完给您拿回来。”
他怕秋等得着急,赶紧付钱离开。
老板把钱收进抽屉,再抬头想说话时,却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哎?人呢?”他探头看向窗外,见格伦已经走远,只好无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