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主任有些不好意思,他今天来迎接黄老并不是准备找黄老看病,而只是单纯的以心胸外科专家的身份来恭喜黄老,恭喜周从文。
这种机会应该是最后一次,苗主任心里很清楚。等着自己的,是找个山清水秀的地儿退休养老。帝都的气候对老人不太友善,而且雾霾越来越重,苗主任已经规划好自己的退路。
但黄老不断的询问,苗主任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
“报告在哪?”黄老问道。
“在我办公室。“
“直接去你那,不着急回家。”黄老道。
“黄老,我这个…唉。”苗主任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就是后悔,要是一早就跟您一样把烟酒都戒掉就好。片子什么的,看不看就那樣吧。“
黄老虽然还抽烟、喝酒,但是量极小,只是过过瘾而已,不能说苗主任的说法有問题。
“片子怎麼提示。“
“T2WI示两侧放射冠多发腔隙性脑梗死、示右侧侧脑室后角白质变性、磁共振血管成像未见异常。”苗主任说道,“诊断的帕金森,我还有些不相信,又做了一个脑电图。”
“脑电上提示广泛轻度伴局限异常,表现为慢化波,左侧各导见间隙中至高波幅3.0-5.0c/S慢波散发或短-长程节律阵发;脑电地形图异常, 表现为左侧各脑区频带功率增高,左侧额颗区频带功率增高。“
“听着挺像是帕金森的。”黄老一句话,像是一块石头砸在苗主任的心上。
“可你这个年纪,不觉得帕金森太早了么。“
“唉,凡事总有例外。”苗主任沮丧的说道,“我来看看您老人家,过段时间我准备申请退休了。”
“您看我的手抖的。”苗主任伸出手,双手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看起来到有些韵律。
“黄老,我拿不了刀了。”苗主任说着,话语里已经带着哭腔,泪水噙在眼睛里,悲伤莫名。
对于做了一辈子手术的外科医生来讲,做手术已经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可是因为帕金森无法再上手术台,这无疑是一种酷刑。
苗主任已经被生活剥夺了再做手術的资格。
“按说你这个年纪不应该。”黄老摇了摇头,“去看一眼再说。“
对于黄老的固执,苗主任没有阻拦,这是老人家的好意。
就算是伤口被撕开,有些疼,自己也要忍着。
“黄老,今年您用介入手术拿的世界第一?”苗主任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岔开。
“你这话说的,就像是个笑话。”黄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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