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下,队伍后方那几十辆大车应声而停,然后不但骡马迅速与车身分离,还有车夫在一阵动作后,轰隆几下,把板车内的上百袋粮食都给抖落到地,就这么在城门前的官道上堆成了一座座的小山。
这下却让众商人都看傻眼了,他们虽然带了人来,却也没想到人家会来这么一手,根本没法儿把如此众多的粮食起运回城啊。
这时,杨震又一面让人将剩下的粮食送入城池,一面大声道:“你们不是急着要粮食吗?那就自己去查去秤吧,那些粮袋上都写了你们的姓氏,倒是好查得很,我们也绝不会偷藏你们的东西。”抛下这话后,他便猛一抖马缰,如旋风般从众人身旁冲过,差点把其中两人给带得倒地,引得好一阵惊叫。
而舒文庆,也在深深望了他们一眼,再来上一声冷笑后,押送着前头那近半粮食缓缓返回城池。双方既然把脸皮都撕破了,也就没什么好留情面的了。
被留在城门口的众商人个个都面露难色与怒色,有人忙着回城去找人找车运送粮食,也有人在那儿大声数落甚至咒骂舒文庆他们的恶劣行为,只有胡观觉,这时反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来。
这正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也正面了广安的这些商人已彻底决裂。他们越是如此不顾颜面,就越意味着他们已经没有了破局之道。接下来,就只等自家再把剩下那些粮食全给买下,便能彻底掌控随州粮价了。
至于那个叫凌厉的家伙,现在看着更是不堪了。因为他今日甚至连面都不曾露,显然是怕自己控制不了情绪,只能在客栈里生闷气了。
“一个不知真假的皇商,真以为能在我湖广地面上呼风唤雨了?也不看看你的对手是什么人!”胡观觉一阵得意,又扫了眼有些混乱的现场,得意而去。
到了这一步,广安商人已彻底倒向了自家,之后只能仰自家鼻息,自然不用再如之前般对他们太过客气了。这点小事,就由着他们自去应付吧。
……
“薛兄,你看我这次演得如何?”在怒冲冲入城,走了一段后,杨震脸上的怒色就迅速消褪,甚至都带了一点笑意地问身旁的薛炯。
薛炯也笑着亮出拇指来:“高!要不是我知道前情,是一定会认为杨兄你这次是气极了。”
“哈哈,这都是我跟随我家大……老爷学来的啊。”差点就把大人二字随口说出来了,好在及时改回,杨震则赶紧继续说话遮掩道,“我想他们一定正自得意吧,以为咱们这次只能吃下大亏,看着他们把粮食都拿捏在手了。”
“是啊,不过凌老板既然有了对策,那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呢?”薛炯又趁机问道。说实在的,除了知道随州的一些变化,他们这些百义堂的弟兄还真不知道李凌接下来的一些安排呢。
“你们自然是留在这儿帮忙守着粮食了。有你们百义堂的诸多兄弟帮着看守,我们才能安心不是?”
“那你呢?”
“我自然是去见老爷了,接下来他可还有大事要用到我呢。”杨震咧嘴一笑,之前一直都在押送粮食,可把他憋坏了,这次终于可以一展所长了。
“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出手相助的吗?”
“应该没有,因为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并不在随州,我们老爷已经于昨日就赶去襄樊了,那里才是我们真正要与那些家伙一战的地方。”说着,他又看了眼薛炯,“我不与你多说了,这就转西门离开,此地安全就全拜托你了。”说完,他已重重一鞭抽在马臀上,驾着骏马以最快的速度冲过长街,再是一转,便往西边而去。
倒把薛炯弄得一愣,再想说什么时,人已经跑出去七八丈远,却是什么话都不可能听得清了。最后只能是苦笑摇头:“这些人真是奇怪,怎么看都不像是做买卖的生意人啊……”
杨震他们自然不知道对方会有如此评价,只急着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