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女子越来越多,但也有带着孩童和男人的。
白麓想了想,便又看着时阅川:
“你再来写上一幅字吧。”
“就说——今日暂且先给女子看诊,以后每日上午给男子和孩子看诊,下午全留给女子。”
时阅川毫不犹豫的拿出笔墨,然而略一研磨,却不动手:
“阿麓,你如今也认识许多字了,写起字来骨架也已有了,不如你来写?”
“我想,此处喜欢你的人这样多,应是不会挑剔你的字迹的。”
白麓略一犹豫——以现如今的教育普及水平,在场能有1/5的人认字就是了不得了。
写这个,纯粹是为了让大家口口相传,少费人口舌。
再说了,她脸皮厚,根本不怕人家挑剔的,于是毫不犹豫的站在桌前,提笔写下好大一个字——
咳!
主要是用毛笔,总忍不住多用点劲儿,这就改这就改!
时阅川看着院中众人,眼神中颇有嘉许:
“还是阿麓体贴。”
虽说燕州女子行事大方,不拘小节,但有些隐私的病症,还是不方便叫别的男人听到的。
更何况,男人与孩童的病症,医馆便可解决。。原先没想到也就罢了,如今这诸多女子都有看诊需求,当然还是以她们为主。
这也是阿麓的初衷罢。
白麓便叹了口气:
“这也不算什么体贴。”
大环境如此,在一個以体力劳动作为主要生存手段的古代社会,哪怕是家中看得起医师,若是夫妻俩同时有病,社会便默认男人为重。
如今自己歪打正着提出这么个主意,能多给女子些便利也是好的。
哪怕是一时,也有一时的作用。
想到这里,她又冒出了雄心壮志:
“哼,你们这些人压根不懂女子和孩童的市场有多大!回头等我把事业搞起来了,资本家和商人们从她们身上挣到钱了,自然而然会看重她们的需求的。”
不过,这项任务任重而道远,暂且还是要时阅川多搞些钱来准备药材吧!
……
黄昏的余光仍旧带着热烫的温度,院中众人额角上渗出层层汗水,然而表情却是期待又紧张。
众人安坐在简陋的凳子上,眼神看着前方棚子里年迈的医师,神情很是憧憬。
虽是人多,可却并不显嘈杂,再加上有几位热心的妇人正不断的烧茶倒水,安抚那些上门来却又要拖到明天的男人们……
好在燕州城女子也多性情豪迈,有那不甘心,大喊着着急非要进来的男人,伸手就被两个壮硕的妇人们联手推了个趔趄——
“着急你就去医馆!”
她们妇人们有个专门擅长治病的医师,容易吗?
还有那抱着孩子的:“大善人,救救命吧!我孩子已然烧糊涂了!”
“呸,骗谁呢?你孩子不是常年吃着补药吗?你再看他这精神的样子,哪里糊涂了?想占便宜明早来!”
小青在旁边看着学着,此刻却又将崇拜的眼神递给白麓:
“还是姐姐想的周到,提前就跟大家打好关系,他们本地人对这里熟悉,且也能做事——师傅,倘若叫咱们来,光是叫大伙安生排队都得费一番口舌呢!”
更别提还有胡搅蛮缠装傻装病的。
郑医师:……
他没好气的抖了抖胡须:“叫你来诊脉,诊脉!你看你姐姐有什么用?他能帮你背书啊!”
唉。
发愁。
这徒弟孝顺是肯定孝顺的,可现如今看,往哪儿孝顺还不一定呢。
……
郑医师义诊忙忙碌碌,灵甲拉着时阅川盘点他们的物资,白麓如今对物资已经没那么极度的渴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