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平广忠赶忙摆手。
“但是这次和谈,估计矢作川以西的领土是没办法要回来了,只能留给令郎了。矢作川以西的各分家也无法回归了。松平宗家的统一,只怕要等到下一个机会了。”
“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因为念着旧情,没有对樱井松平家过于追责,后来又放任叔父(松平信孝)专权,终于还是酿成大祸。”松平广忠很是懊恼,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要立下什么誓言,最终却还是泄了气,“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对族人狠下心肠,可能天生就不适合当家督吧。”
“天生不适合当家督的人可不止你一个啊。”今川义元干笑了两声,打开折扇向着面庞扇了扇风,“彼此彼此,太懂你了。”
不久后,织田家的使者再次到来。小原镇实引着平手政秀、林秀贞和松平重忠来到帐内——后者是松平竹千代的代表。
“见过今川殿下。”来访的三人齐齐向今川义元一礼,随后就在席位上落座,没有向一旁的松平广忠打招呼。松平广忠一时有些尴尬,但逆来顺受的他也没有表露出不满,害怕让今川义元难做。不过一向重礼数的今川义元又怎会不明白眼下的处境,神色也是变得有些难看。他咳了两声,没有回礼,而是老僧坐定般地一言不发,打定主意要给松平广忠撑场子了。
“见过松平殿下。”见今川义元如此表态,平手政秀、林秀贞和松平重忠也只得向松平广忠一礼,今川义元这才满意地回礼。
平手政秀面带不快,显然是不满于今川义元硬要拉着松平广忠来谈判,还把他的位置放到了和今川义元平起平坐的地步。而松平重忠的表情则有些微妙,毕竟他的处境和松平广忠很像,都是本该被忽略的角色。织田家对松平广忠的态度,也能反映出织田家是如何看待他们西松平宗家的。而林秀贞则较为超然,他缩在靠后的位置,饶有兴致地暗中观察着今川义元。
“昨日已经客套过一番了,今日就不必了吧,今川殿下?”平手政秀抬眼看了眼今川义元,随后便干脆地开口道,“我们织田家愿意来到今川家的营地里谈判,已经是给足了面子,希望今川家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了。”
“平手监物但讲无妨。”今川义元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家松平家以矢作川为界,矢作川以西归‘西松平宗家’,矢作川以东归‘东松平宗家’。”平手政秀显然没有采纳今川义元昨天的建议,依旧用着非常现实的称呼,“今川家和织田家暂时休兵,各自撤军,停战半年,不知今川殿下意下如何?”
今川义元品味着织田家开出的条件——这可以说是非常良心的条件了。矢作川是天然的地理分界线,也是目前两方实质控制区域的分界。以此来区分,再合适不过了。显然,织田家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打算,就想赶紧谈完结束。
要是老爷子在这里,肯定会怀疑织田家是不是后院起火了急着回去,然后狠狠的敲一笔竹杠,拖延时间——今川义元在心里暗自腹谤道。不过他也没有兴趣在三河久留,劳师远征对今川家的粮草消耗颇大,而且之后还要回去秋收。而且他出征三个月了,想银杏和孩子们想得厉害,也不想再耗在外面了。想到这里,他就对拖延谈判没了兴趣。
今川义元这时才意识到太原雪斋当时的教诲——即使在同样的客观环境和国力对比下,不同的外交谈判者也会导致不一样的结果。太原雪斋比他更坚定、难缠、执著、狠辣,如果是太原雪斋在这里,一定能从织田家那里再咬下一块肉。而他自己一是不够有野心和抱负,觉得能交差就行了。二是觉得自己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应付劳心劳神的谈判拉锯,如果能轻松解决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松平殿下觉得如何?”今川义元于是把目光投向松平广忠。后者虽然对失去家族一小半的领土感到痛心,但是形式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