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濑名了。”今川义元放慢了马速,忽然开口道。
“哎?”濑名氏俊被今川义元突如其来的关心问候弄得有些愣神,一不留意自己的马头就超过了今川义元——对濑名氏俊这样守规矩的人而言,让自己的马匹在行进中超过家督可是大大的僭越——于是他赶忙一勒马缰减速,险些把自己甩下马来,同时忙不迭地请罪道:“抱歉!在下疏忽了!”
“哈哈,濑名,都跟我几年了,何必如此拘谨?”今川义元笑着伸出手,抓过濑名氏俊的马缰,把他带着一起向前,“按辈分来划,你应该算我的什么?侄子吗?还是族弟?”
“应当是侄子。”濑名氏俊显然对今川宗家和远江今川氏的族谱都了然于胸。
“那就是亲人,我是你叔叔,何必如此客气?你还娶了我的妹妹呢,这样算你还是我妹夫,客气什么?”今川义元取笑了一句,随后放手松开马缰,“跟上来。”
“即使是至亲,主从身份在,也不可有僭越之举。”但濑名氏俊在这方面却有着自己的固执,仍然一丝不苟地控制着马速,落后今川义元半个身位与他交谈,“这是家严生前屡次教导的,在下一日不敢忘却。”
“你总是这个样子。”今川义元犟不过他,便一笑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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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濑名家的居城社山城就已经出现在了眼前。代行家督之职的濑名贞清早就等候在城门外,见今川义元一行人来了,立刻行大礼迎接。
“参见家督大殿。”濑名贞清向今川义元恭敬行了一个大礼,随后又转向濑名氏俊,要行一个家臣见过家主的礼仪。
“叔叔,这可使不得!”濑名氏俊吓得赶紧翻身下马,拖住濑名贞清的双臂不让他跪下来,“怎好让长辈向晚辈行此大礼?”
“即使是至亲,主从身份在,也不可有僭越之举。”濑名贞清的固执程度丝毫不下于濑名氏俊,不依不饶地挣脱了濑名氏俊,还是一丝不苟地做完了完整的礼数,“这是家严(濑名一秀)生前教诲我们兄弟二人的,在下日夜谨记于心。参见殿下!”
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濑名家家教甚严啊——今川义元在一旁不禁感慨——一样的死心眼,一样的忠诚和本分。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濑名氏贞会放心地把家督之位暂时托付给自己的弟弟而不担心他趁机夺权的原因吧。在濑名家的人眼里,别说去做非分之举了,哪怕连非分之想都是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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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后,今川义元在濑名贞清的带领下视察了一圈社山城周围的领地,在傍晚前便告辞离开了。
“殿下,不留下来用晚膳吗?”濑名氏俊陪着今川义元一同策马离开,同时问道:“您之前不是说,还有问题要问在下叔叔吗?”
“现在看来不用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不过倒是有问题要问濑名:你为什么愿意忠于今川家呢?”今川义元考虑了片刻后,决定又补上了半句话:“不准回答我‘这是濑名家的本分’、“这是父亲的教诲”之类的理由,给我点别的理由。”
“哎?”濑名氏俊本来都到嘴边的两个回答被今川义元给提前否决了,一时间有些失语。今川义元本以为濑名氏俊会陷入沉思,去思考另一个答案,但濑名氏俊却没有露出思索的表情,而是有些难为情地红了脸。似乎他心里早就有这第三个答案,只是有些说不出口罢了。
“是什么?”今川义元循循善诱地追问道,却让濑名氏俊的脸色更红了。
他支吾了片刻,最后才吞吞吐吐地轻声开口道:
“因为殿下待在下很好……因为殿下是个温柔的好人。”
“啊?”今川义元也被濑名氏俊突如其来的尴尬弄得有些尴尬,“因为我很温柔?”
“嗯……殿下总是很温柔,温柔地对待周围的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