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兵吧。”今川义元倒是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此刻颇为释然地妥协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呐。”
“哎?”这次倒是轮到太原雪斋迷糊了,有些疑惑地仔细打量着今川义元,“承芳你是转性了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怎么老爷子还有些失望的意思?”今川义元立刻笑着反唇相讥道:“我变得‘成熟世故’了,您不是应该更放心满意才对吗?”
“哈哈……”太原雪斋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
“不久前还因为自己的胡作非为招致叛乱,险些把自己和银杏、武田殿下的命都赔掉,还让老师很难做……那样的事,我可不想再来一次了。”今川义元有些无奈地咧了咧嘴角,在太原雪斋边上坐了下来,“那就依老师的,撤兵吧。”
但太原雪斋却没有回答,而是顺手抽出了今川义元腰间的折扇,自顾自地扇了起来。随后,他发现了那扇子的花纹和题字,笑着问道:“御台殿送你的折扇,你20来年了还随身带着呢?保存得不错啊。”
“嗯。”今川义元一向羞于表露自己对母亲的感情,毕竟他的母亲似乎毫不在乎他,“所以什么时候撤兵,怎么撤?”
“为师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要撤兵?”太原雪斋“唰”地一下把折扇在手中合上,转瞬间就是杀气毕露,仿佛握在手中的不是风雅之物,而是染血的屠刀一样。
“哎?可是老师刚才不是说……”今川义元愣住了。
“上宫寺无礼在先,今川家此次师出有名,怎么能就这么算了?领内的寺社势力盘根错节,危害着武家的统治,为师早就想借机削弱。如今机会送上门来,还能放过不成?”太原雪斋用折扇轻轻地敲击着床榻,击打声有条不紊,仿佛一切已尽在掌握:
“承芳,你今日就发起行动。让士兵不要亮兵器、不要见血,硬闯进寺去,仅凭上宫寺里的守卫是断然挡不住的。等到上宫寺危在旦夕了,为师我就装作方才赶到,出面斡旋,逼迫净土真宗签下城下之盟。我和那住持善如也算是有旧,拿捏他可是胸有成竹。”
“可是……”今川义元刚想开口,就被太原雪斋挥手打断。
“可是织田家如果插手了怎么办,你是不是想问这个?”太原雪斋猜到了今川义元想说什么——今川义元于是有些担忧地点了点头。
“你和织田家那边的山口左马助教继暗中有联系的,对吧?之前也合作过?”太原雪斋早有预谋,把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如果情报显示没错的话,山口家是致力于控制尾张南部的知多半岛,而他的重要对手就是作为织田家亲信的水野家。在山口家和水野家的明争暗斗间,织田家必然偏向水野家,对山口家不利。而驻守安祥城的织田大隅(织田信广)则是代表着那古野城的意志,时常弹压山口家。”
“可如果织田家要渡过矢作川入侵三河,最先出兵的定然是安祥城的织田大隅和刈谷城的水野家,这可都是山口家的对头。让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山口家出卖一些这两家的行军路线和情报,想必不难吧?”太原雪斋抬起折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们今川家来当打手,帮山口家重挫这两家友军,方便他霸占知多半岛的行动,也让织田家干涉三河内乱的行动被扼杀在萌芽间。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太黑了……”今川义元被太原雪斋那阴狠的计划弄得满脸黑线,“不过以山口左马助的性子……这事太估计还真做得出来。你们果然是臭味相投,不谋而合。”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英雄所见略同。”太原雪斋抚掌大笑,随后便再次舒服地躺在了今川义元的床上,“吩咐人去联络山口家吧,为师就好好补个觉了,一路赶来可给我这把老骨头累得够呛。等到你快把上宫寺拿下了,再把为师喊起来去唱红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