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写诗……听说还是首好诗,但具体写的什么就不知道了,那边全是酒楼食肆,没什么人带笔墨,只有酒楼掌柜的记下来了……事情发生到现在也才一晚上时间,口耳相传到我这里已经不知道他写的什么了……”
下雨的缘故,山门外没有学子逗留,行色匆匆很快走入社学。
裴君意也比往日走的要快,但却并没有往课堂去。
他绕过平时上课的厅堂,走了一段,停在了一间草堂前。
草堂前平整,石板铺就的地面上被雨水打湿,此刻看起来几分光滑,倒是不显得脏。
抬头看看天上的雨,又低下头看了看脚下沾满泥土的鞋,裴君意还是迈步走过去,在石板路上留下一排脚印。
站在屋檐下,裴君意收起黑伞,施礼道:“先生。”
外面雨水很大,脚步声也被雨声掩盖,草堂内,姜阅俯身站在案几前,提起毛笔,正要书写,听到声音,顿了顿。
人声在雨中响起,又穿过屋门变得有些不真切,姜阅并没听出是谁的声音。
“进来吧。”他说道,再次俯下身。
“是。”屋外人回应一声,推开屋门。
毛笔在宣纸上落下,余光看到走进草堂的少年,姜阅停下手里的动作,收回笔,抬起头。
“先生。”裴君意再次施礼,说道。
姜阅看着他,沉默一刻,抬起手招了招。
“来。”
他没有问裴君意为什么忽然过来找他,而是言简意赅,如此说道。
“是。”裴君意应声,抬步走到案几前停下。
“到这边来。”姜阅说道,示意裴君意走到他身旁。
裴君意再次应声是,绕到案几另一边。
姜阅把手里的毛笔递向他,裴君意伸手接过有些疑惑。
“昨日你作的那首诗,我听说了,写的很好。”姜阅说道,将桌上的宣纸拿开换了一张,旋即退开一步,将案几让给他,“我原是想写下来的,但正好你来了。”
言下之意是说让他写更合适吗?
裴君意愣了一下,回过头,看到姜阅对他微微点头,眼中的神色极其复杂……他抬手,示意裴君意动笔。
裴君意收回视线,俯身蘸墨,提笔挥毫。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
他一句写下,姜阅也一句诵出。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诵完一句,又诵一句,姜阅看着裴君意,也看着宣纸上的文字,他手中毛笔挥舞间,字如游云,又似惊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