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是说不用再叫他义父了吗?
这算是好事,但却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
梁沁点点头,问道:“那哥哥现在是要去父亲那里吗?”
“嗯,我先走了。”梁思泉说道,没再耽搁,从梁沁身旁走过。
“嗯。”梁沁轻声回应,转身目送他远去。
在走出院门时, 梁思泉回头看了一眼,梁沁依旧站在原地。
没有多想,他朝梁大老爷的院子走去。
而在院中,看到他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梁沁这才转身,走向正厅的方向。
时值正午,没有丫头跟随, 也没有撑伞,阳光照在身上有一些热, 但好在也没有被照晒多久。
梁沁在院中一颗树下停住脚步,远远的看向厅内,看到一个少年端坐。
隔的太远,看不清少年面容,但见他低着头,似乎是在想些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她。
远远的看着,梁沁记忆中的人影与之重合,恍惚间,她似乎又回到了那日,站在屏风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受辱,周围人们的嘲笑声充斥在耳边……
闭上眼,再度睁开,那日的情形又在眼前消失。
“裴君意……”
低低的, 梁沁缓缓念出这个名字, 轻挥衣袖,转身离开。
在厅内, 裴君意似有所觉,抬起头看向厅外。
却只看见一个背影。
……
独自坐在厅内,一直到了午后,梁思泉这才回来。
两人对坐在案几前,梁思泉将一张纸递给他。
“这是这几日殿前应对双方的姓名和官职。”再一次见到裴君意,梁思泉面上的神色变得复杂。
“多谢。”裴君意伸手接过,低头看去,密密麻麻整张纸上写满了人名和官职。
这官职看都够看一整天的,更不用说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梁思泉知道这点,没有等他看完,接着说道:“事情其实也算不上复杂,就是逃兵胡乱攀扯而已。”
“简单来说,就是月前西凉人突袭,打过来了,那逃兵小将让手下人死守,自己却带着亲信跑了。”梁思泉说道,“后来援兵及时赶到, 西凉人溃败,原本守城的士兵们死的死伤的伤,上头也不知道那小将逃了,算他大功一件,还要为他请赏,白白死了的那么多弟兄没有赏赐,没有功劳,他临阵脱逃却有,手下人找他理论,就闹起来了。”
“闹的不小,那小将一气之下把人杀了,知道事情瞒不住了,这才做了山贼。”
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又接着说道:“当然这些都是今日才传回来的消息,早前只说是逃兵们声称自己被他人夺了功劳。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因此朝中商议的结果也只是派人去查,且对于那些逃兵,不得轻举妄动。”
“可是,前几日,秦如嶙却不顾朝中命令,带人将那些逃兵全杀了,所以又有了这件事。”梁思泉说道,又递上一张纸,其上写的内容与之前在秦府看到的别无二致。
“事情就是这样了。”梁思泉总结一句,接着说道:“至于朝中的大人们,不管事情究竟如何,反正就是咬定了西北军务混乱,给了西凉人可乘之机,必须要彻查到底。”
“不管是秦如嶙的事,还是西北军务混乱的事,朝中都没有争议。”梁思泉说道这里,看着裴君意的面容复杂中带着几分怜悯,“唯一有争议的,只有西北经略使的人选。”
握着手里的写满字迹的纸,裴君意低头看着其上一个个人名、官名,眉头渐渐皱起。
梁思泉看着他,也没有再说话。
两人都不说话,厅内陷入安静,坐了一刻,似乎是因为适才说的话有些多了,这会儿觉得口渴,于是梁思泉站起身走到一旁。
拿起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