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发呆也能做出来,但睡觉就痛苦了,辗转反侧思考着自己要逃到小说里的绝尘孤岛去,除了自己再没有其他人,一个人砍木头盖房子,摘果子、沙滩外捉鱼生活,那可多是幸福啊,每天都鱼吃,每餐的话就是四条,两天八条,三天十二条,四天……条……
猛然被闹钟惊醒,天居然就蒙蒙亮了,忘了吃了多少条鱼,也没想好要如何逃去孤岛,孤岛的南边海洋又在哪里,又有多远……想着一大堆问题,还没考虑清楚,人就已经又到了学校里坐在了课桌前——习惯让人变成了重复的机器,就算卡妃内心哀嚎着要逃,但身体里看不见的齿轮依然自顾自运转着。
在没有有效指令前,不会产生任何决心、行动力。
卡妃就这样挨过了她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光——其实也就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人们、学校里的大家就把她给遗忘了一样,没人再关注她,讲师继续讲经,爱斯普瑞斯他们继续玩画片、玻璃珠、彩棒签。
作为学生、孩子们,每天时间可充实着,要做的事情可多了,学校的、家庭的,还要找空偷摸做自己的,那有什么功夫,闲的没事总在一件事上交缠。
看卡妃的笑话,也就两天热度。男孩子们要忙着跑去秘密基地,整个学校里,其实跟卡妃根本没有交集。
大人们这边的态度更加现实。
这个世界,大新闻太多太多,人生在世,生存不易,每个人都更需要关注自己的生存问题,关心每天的工作、任务,关心街道上的军警、密探,关注收音机里的导弹警报,注意城市的防空警报……
一个高中小女生的“神迹”?她说的是真的能怎样,是骗人的又如何?能改善生活吗?能让战争胜利,还是牛肉免费放送吗?
不能。
当几天谈资就到头了,普通人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宗教人士也就在宗教日记上记上一笔,祷告的时候默诵两句,感谢过天神显灵完事。每月每天说自己见到神的人多了去了,诈骗犯自当枪毙,但几乎每个人都说过类似的话,真要一个一个去较真,国家治理就崩溃了,对于熟人、身边人说的这类话,大家态度都是信其有,一起祈福感恩,也就过去了。
如果这个叫嚷着神迹的小孩,不是这个教育周期时段里,学校里唯一特别的学生,知名度极高的坎皮婼卡妃“大小姐”,老师们之间根本都不会互相提这么一句。
但小孩子、半大孩子们的世界,并不是大人的世界,没有进入社会,成为真正“人类”的他们,不能以社会常识思维去考量。
有教育心理学家认为,作为社会动物的人类,社会才是本体,单独存在的人类个体,在现实意义上,不能算是真正完整的“人类”,只是生物学、动物学上的人类而已。
缺失社会属性,就不是完全的人类了。
一个普普通通社会人都能很简单分辨出的,什么是真正天塌了的事,社会性死亡的状况,什么是看似丢人丢到死,其实根本无关痛痒的状况,在小孩子眼中很有可能是反过来的。
社会价值观念,用具体的事例来说——
关乎全家老小一年口粮的粮票,叠小纸飞机,好玩全飞掉了,无关痛痒。在学校里,被大家伙笑话了,天塌了……
卡妃就天塌了,就这样郁闷了一个星期之后,在某一天小脑筋突然转了过来!诶!我证明自己真的见过天神不就行了吗!
大脑产生了有效指令后,年轻人的行动力往往是惊人的。虽然这个有效指令只是对她个人而言,社会大众其他人,谁又要你去证明个什么呢?又真需要向谁证明这个呢?
她就根本转不到这个弯上面来了。
卡妃不知道外面世界具体怎么样,在她对世界的认知中,整个星球应该跟她家乡卡德拉西亚一样,一年732天,春夏秋冬四季,一个季度144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