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石口堡城北三里处大校场的高台上,监视李国辅公公抬眼望了望高悬的太阳,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缓了一会,才看向远处一队队正在操练的军士。
良久,才开口对张诚说道:“天气如此酷热,军士却操练不停,可受得了嘛?”
张诚笑着对李国辅道:“公公,这平日里操练得紧了,沙场搏命之时才多了几分杀敌的本事,若是平时就松松垮垮,上了战场怕就只有当逃兵的份了。”
“嗯,话是这个理,可咱家就怕如此操练,军士们会受不了哇。”
“唉,公公所言极是,末将本也想着每月多给将士们吃些肉食,以补充些体力,怎奈北路地方疲惫,百废待兴,现下里也就十日才可食一顿肉。”张诚略感无奈的说道。
……
其实,即便如此,这些军士们也已经是十分的满足了,想他们被招募之前的日子,别说每月三顿肉食,有的每年都不一定能吃上三顿肉食。
他们虽说都是各军户家中的壮劳力,可平日里也是要消耗口粮的,有些人吃掉的粮谷甚至比日夜辛劳种地产的都要多。
如今,应募入伍便可领安家银或是粮谷,非但给家里节省了口粮,三个月后,若是还能留在军中,正式领取了自己的军籍号牌,更是每月还有粮饷可领。
就算张诚现下无论步骑军兵,包括军官都只是开支半饷,那也比没有强的多了啊!
想当初,他们这样的军户也是要按月被派到各处要地屯戍,不但没有粮饷可领,有时甚至衣甲口食都要自备,要不然就是忍饥挨冻的遭活罪,更时不时的被上官欺压喝骂。
要是说这军营操练之苦,其实也没比他们在家辛劳种地时苦多少,但是却能吃得饱,更有衣服穿,在他们看来这军中自有乐趣。
这些还没上过沙场,没杀过人见过血的新兵蛋子,此刻还不知道战场的残酷,他们现在入伍都还不满三个月。
只因张诚急于成军,便将他们分入营伍先行操练起来,若是不卖力气,或是不认真操练,最后仍是有可能会被淘汰掉的。
张诚如此操作,就是为了减轻吴志忠那边的压力,使他能腾出身子去下北路和东路那边再招募几千精壮良民来扩大队伍。
至于粮饷,那肯定是不足的,但不能因为没钱就不募兵,先把兵募上来,操练起来,再想办法解决钱粮的难处,不然怕永远也难成军。
……
这时,张诚对旁边坐着的李国辅道:“公公,咱是叫将士们列队过来瞧一瞧,还是就这么操练着,末将陪您走走,看看都是如何操练?”
李国辅似乎饶有兴致,他爽快的问道:“如此,不会影响到张提督身上箭创的愈合吧。”
“哈哈,当然不会,陪别人就会,陪李公公就不会。”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李国辅似乎是看出来了什么,但他也没用多说,只是站起身来就准备走动走动,两名随伺他的小太监就要过来搀扶,李国辅有些没好气的说道:“歇着吧,咱家还能动呢。”
那两个小太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张诚也已起身,他转头对林芳平道:“芳平,自家军营中,你们就不要跟着护卫了,我陪公公随便走走看看,你留下也配两位小公公在这营中四处瞅瞅。”
两个小太监向张诚偷来一丝感激的神情,但一闪即过,又恢复起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傲气,等着李芳平过去招呼他们。
相对而言,张诚到是十分喜欢李国辅这个太监,感觉这人还有几分人气,虽然说话和做派上还是有太监的那股子傲然在上的姿态,但是却相对于别的太监多了一丝真诚,少了一些矫揉造作之气。
张诚转身又对台上的独石步营诸将官道:“你等也各去忙碌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