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西的贼军大营中,再无前日那般热闹的景象,反倒是有些过于沉闷了些,唯有最西边的骑兵营地内,还偶有一些欢声笑语传来。
由于掳来的饥民大多逃散,再加贼兵也是损伤颇多,虽与刘芳亮、谷英、一斗谷等部合营一处,但营地内仍旧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更是没有老贼出来现身说法,给那些个新兵讲述自己的光辉历程,篝火依旧是星星点点,但人声鼎沸却再也难见。
中军大帐内燃着的三盆炭火上面都烧着热水,显得温暖如春,白旺率先向大家报了今日攻城,尤其是攻打车阵的损失情况。
除去死伤与逃散的近万饥民外,还有两千多贼兵的伤亡,更为叫人生气的是那些伤兵中只有少数伤在四肢的或可得活,伤在其他部位的几乎都没法治疗了。
刘芳亮这时却对刘体纯问道:“二虎,你再将今日与那伙官兵对战的经过,说来听听。”
他似乎对城北那伙官军更感兴趣,十分认真的听刘体纯讲述着这一战的经过,更是多次打断刘体纯,提出一些问题。
可当刘体纯讲述完整个经过后,军帐内则是鸦雀无声。
众人都在思虑着,就算刘体纯所部多是在豫西洛阳那边新招来的贼兵,可瓦罐子那边确是有近千老贼的呀。
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歼灭,这样看来那城北官军的实力确是不可小觑。
谷英插言道:“照这么说来,以咱现在开封城下的这些兵马,怕是都不能轻易将那伙官军击溃!”
刘芳亮却说道:“不要说击溃啦,依二虎所言,城北那股官军的实力,咱们这边怕只有总哨刘爷手里的老营马队,或许可与之一战。”
刘宗敏看着手里的茶碗,道:“老营马队,全军的根本所在,不可轻出。”
众人一阵沉默,确实,若是老营马队出战再败,那时全军仅凭这些新招来的兵马,则更是无法与城北官军抗衡。
李自成脸上仍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着,似乎他的微笑有无穷的感染力,只要看见他在笑,闯军诸将便如同有了主心骨一般。
只听李自成对宋献策问道:“以军师之见,我军下步该如何打算?”
宋献策似乎早知闯王会问询他的意见,不暇思索便开口道:“闯王东来,本就无必克开封之想,其意只在奇袭,今既奇袭不成,大可走马南向。
过朱仙镇、尉氏,再经洧川、长葛,若是能攻破许州,那时北有新郑,南是临颍,而向西就是襄城,再西便是汝州地界,也离我伏牛山大军所在不远啦。”
李自成本已心生退却之意,但是却不想由自己率先说出,此刻听到宋献策与他想到一处,心中大慰。
他又将目光停在了李岩的身上,意在询问,李岩又怎会不知,忙说道:“我与军师意见相同,大军先向南,再转而向西,只要到了襄城地界,便可与伏牛山中诸位将军遥相呼应。
更何况这沿途更是可在豫东各城间收聚钱粮,招手兵马,待来年我十余万大军操成,再出伏牛山,更有何人能制?
那时,还会怕他一个张诚嚒!”
李自成嘴角上的笑意更浓,他问询一圈,唯有小将张鼐心中不甘,反对就此退军而去,但他人微言轻。
何况连总哨刘爷都主张先退兵他去,将来再找机会寻这宣镇张诚报今日之仇,他又怎能阻止得了。
李自成最后才开口说道:“退兵是一定的。现在只宣镇张诚这一部官军,我们是不怕的,可若是陈永福在洛阳那边得信,星夜兼程回援,再有别处官军赶来汇聚,那就难于应付啦。
只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退去。”
刘宗敏看着李自成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也是会心一笑,接言道:“李哥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