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知泰迷迷糊糊间,就觉得身体所及之处,皆似棉花一般触体软绵绵的感觉,如同身在云雾中飘荡一般。
“我这是在天上了嚒?”
他在脑海中不止一次问着自己。
恍惚中,自己的老娘亲,家中贤淑的婆娘,正在茁壮成长的儿子再次出现的眼前,只是他们的形象已不如前时那么清晰,模糊……越来越模糊……
“三哥,都料理干净,两个鞑子头,死一个,捉一个!”
一个年轻的粗豪声音传入他耳中,接着又听到:“不知是哪个营中的探子,看样子是中了鞑子伏击。快瞧瞧还有没得活口,此处可不敢久留嘞!”
郑知泰这回可是听得真切:“汉话,流利的汉话。自己人……是明军……”
他的意识似乎有所恢复,努力想要爬起来,但触手可及之却依旧是软绵绵,无法着力,他情急之下想要叫喊,却发现自己竟如哑了一般,完全发不出一丝声息。
满头大汗,他越是焦急,就越是叫喊不出,突然,感觉到身体不似之前那般飘飘荡荡,好像被什么东西吸着,直直向下坠落。
坠落,触手空无一物,四周一片黑暗,正在惶急无助之时,忽然感觉到身体猛烈摇晃,接着有一束光照射进眼中。
豁然开朗,首先是一个粗豪的声音:“兄弟,还能喘气不嘞?”
“啊……咳……咳咳……”
郑知泰大叫一声,他猛然惊醒过来,大口咳嗽,直喘着粗气道:“……鞑子……杀……杀鞑子……”
一个大汉过来将他按住,又对众人吩咐道:“周围都瞅瞅,能带的家伙别落下,有伤的兄弟都带上。”
他起身踹了一脚那个被捉的鞑子分得拨什库,又道:“除了这个鞑子头,其他的只要脑袋瓜子就是!”
众人闻令后便向四周散开搜寻起来。
…………
这伙救了郑知泰的明军哨骑,正是宣镇副总兵张诚麾下虎卫营中部右哨一队的三十四名精锐哨骑。
队官正是常正彪,他自崇祯十二年开始追随张诚,至今也已有两年光景,因是猎户出身,本就弓马娴熟,再加宣镇剿匪和豫省对战闯贼都有立功,如今便已升任队官。
当初他们寨中二十四骑一同投军,张诚就将他们编为两队骑兵,由常家老大常正熊和老三常正彪分任队官,并安排老夜不收刘金海、李长胜来操练他们。
常正熊在他们之中最是年长,从军前既已为众人之首,且不惟弓马娴熟,更是粗识些文字,再有家传的营伍军事之学,如今已升任右哨的哨总。
他的族弟常正飞、常正成如今也已是常正彪所领一队中的什长,他们骑兵的编制不同于步兵十二人一甲,再上是队、局、司、部的编制。
而是按照五人为伍,内设伍长一员;二伍又为什,外立什长一名,全什计十一人;三什为队,外立队官一名,全队计三十四人;三队为哨.再外立哨官一员,旗牌兼护卫四人,全哨计一百零七人。
再依各营兵额多寡,分别以三哨或是五哨为一部,外立千总一员,旗牌兼护卫十人。
如张广达的骑营下属轻骑部,便是五哨为一部,而重骑部就是三哨为一部。
现在张诚麾下虎卫有精骑六百五十二人,就是分为三部,每部暂时只有两哨人马,如此只是为了将来扩编时方便,直接给每部配齐三哨或五哨精骑就是。
现在各镇援辽大军都在宁远周边合练,诸营中夜不收哨骑也多被派出哨查松锦之间奴军的分布与地势山形。
不过,却也只有吴三桂与张诚、杨国柱、曹变蛟等几位总兵麾下的夜不收才会深入这么远的地方,冒着生命的危险,来到鞑子的眼皮底下哨查。
而像王朴、马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