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脸就杵在墙的另一端,与浮游那暗色面目分毫之间,不过一指间隔。
“你说过要救我的,你说过的!”
已不再辩论或是求饶,只是不断重复这句话,怨念更像是诅咒,要吞噬眼前的“朋友”。
明明如此近的距离,巨脸已经张牙舞爪要找浮游来报复,上边的浮土有些松动,却始终没能跨过土墙。
浮游面对这等彻底沦陷的异物,没有丝毫畏惧,真的就像是在看一坨臭肉。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填土。
墙外的怪物不停哀嚎,甚至土墙再次摇晃,也未暂停他的动作。
此人原来也在土圭村小有名气,重点是活过许多次诡灾,更是连死人谷这般几乎必死的场景都逃了出来,很是让人诧异。
可如今,还是被异化成了诡物。再过些时日,或许就会徘徊在村落,开始寻找不幸的受害者。当然,前提是不被马爷封印。
“啪!”
拍平最后一铲土,浮游便彻底安心。
看起来破烂的墙壁,实则都有讲究。唯一的弱点便是刚才对方侵入的地方,那也是之前为合作而引狼入室导致的。
毕竟在村里,请人来院落,就代表着一定的信任。
当然,他并非全无防范,否则今日那一巴掌,倒的便不是半堵土墙,会面也未必那么和谐。
就在浮游若无其事地向屋内行去,忽地茅屋上久挂风铃响了起来,声音初时轻灵,慢慢变地沉闷起来,与昨日那笛声十分相似。
远处天空竟然染血般鲜红,略带腥气的冷风吹的茅草到处都是,那半拉着的院门不停地关上开启,拍动着本就不稳的土墙。
阴霾与血红,略显凄幽的小院,渐渐响起的丧曲,无不预示着什么。
一向身怀虎胆的浮游,也不由变了颜色。
瞥了一眼院外,浮肿的肉陀正挤在门前,那矮小门框卡住了庞大的身躯,刮出道道血痕。
“你要救我!”
一颗黑色模子刻印的肉球在腰部挤了出来,泛白双目像是火焰般盯着浮游,并重复着话语。
“救我!”
布袋似地巨手扒进木门,又是一颗脑袋长于手背,不停地滴落黑水,呼喊着昔日的朋友。
门前那灰粉,被妖风吹的已是稀薄到极致。三道缝隙不断地渗出血水,更是加快污浊。
浮游没有做任何补救,只是焦急地望了望愈显鲜红的天空,转身便进了屋子,伸手便把房门关上。
看起来破旧的茅屋,在门关上的刹那,整个世界似乎都陷入寂静,门外诡物的呼喊也断了声响。
漆黑,是最后的依凭。
幽族的双目能窥伺最深的黑暗,因此屋内光景他一清二楚。
门外家伙的邪染速度快的惊人,前几日都还只是身上长些奇怪瘤子,如今已变得毫无人样。
土墙看似破旧,却是村里最坚实的地基。墙外并非是普通意义的村子,而是幽冥的世界。不光是这类异化之物,更可怕的东西也存在于内。
只有木门是连通村子的道路,正常能穿梭村落的地界。
如此做法,所谓围三缺一,乃是逼不得已。既能缩小门宅的范围,又能让没有感情与智慧的诡物徘徊于外,形成一种放逐的布局,缓慢地减弱其对现世的影响。
可如今对方破门而入,被堵在家中的他是无路可逃。
更可怕的是,那漫天红云以及血腥的风,才是对方跨越现世的罪魁祸首。
“明明才不到一转,为何……”
低声喃语,即使坚定如他,也充满绝望。
他绝望,是守护着这个村庄的最后希望,本就有伤在身,今日怕是难以度过。
幽黑面容逐渐浮现烙印,双目也变得无神。
凡是经历过之前灾难的村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