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滥用私刑?”
然而眼前哭的喊得闹为一体,哪里听得到念奴的声音,在李绥的示意下,玉奴已是二话不说,不过须臾间便翻身跳上了廊庑,随即便听到她冷沉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响起,却是惊得一众人噤若寒蝉。
“永宁郡主驾至,还不恭迎。”
几乎是同时,循着玉奴的目光,众人皆随之看过来,当看到李绥主仆时,当即哆哆嗦嗦跪了一地,连连出声道:“郡主长乐未央。”
这一刻,李绥才算看清眼前的局势。
只见玉奴也是二话不说,直接将右手放在那内官的右肩上,看似无意,可李绥却知道,那样的力道,可不是一个不会武的宦官抵抗得了的。
此刻与李绥目光碰到一起,那内官才算是反应过来,腿一软便从椅子上滑至地上跪下,话到嘴边已不知该如何哀求。
李绥看也未曾看一眼,便见庭前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正疯魔地护住怀中人,明明自己已是狼狈不堪,鬓发散乱,泪水糊了满脸,颤抖的身体无不是暴露了她内心极度的恐惧与不安。
而女子怀中的人,李绥看得出,是一个与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儿,即便受了刑罚,夹袄的袖子已被扯断,领口也被撕扯的暴露出脖颈雪白的肌肤,寒夜里,虽然冻得瑟瑟发抖,却是不卑不亢。
在满是血污的裙子印衬下,那张眉目如画一般的容颜比她的母亲更胜一筹,唯独不同的是。
女孩儿的眸中,有着那张楚楚可怜的容颜所没有的倔强,和仇恨。
难怪,日后能成为两代帝王的宠妃,荣宠至极。
人,最怕的不是跌入泥潭。
怕的,是跌入其中自暴自弃。
这天下之大,山河之美,万千众生中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出生在至高巅峰。即便有,也并非生来无忧。
如她,如阿姐。
而生在泥泞中的人,也未必没有一跃如乘鸾至九天的能耐。
如眼前的,江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