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逞不逞英雄了?!”
陈潇湘笑骂道,又照沈如松肩膀来了一下,可能下手没轻没重了一些,沈如松刚有血色的脸顷刻间白了,嘶着声后脑勺往枕头一靠,深深陷进丝绒里,叹道:“我的姑奶奶,我招你惹你哪里了呦?”
陈潇湘面上略微有些挂不住,十指交叠像是要不好意思绞绞手,结果一阵“噼里啪啦”的指关节响动声,引得是病房众人瞩目,就连方才一直蛮横的小护士也停住脚了,随时要拦住这个要痛殴伤患的女兵。
到底是来探望而不是来找茬的,陈潇湘翘着二郎腿坐下,掏出匕首挽了个漂亮的刀花,刀刃灵巧在指尖飞舞,冻梨青黑的外皮簌簌而下。
沈如松原本也没想着这两片梨子能到肚里,也不愧是陈潇湘,削了一碗梨,用刀尖挑起吃的飞快,竟也是没给沈如松发话插嘴的机会。
吃完拍拍手,陈潇湘二郎腿一歪,手压在腿弯,倾身过来,说道:“算咯,隧道里舍得断后,这点我看得起你,是个爷们。”
“想继续……嗯,你最好赶在部队开拔前把伤养好。”陈潇湘一副话在嘴边又憋回去的模样。
“到延齐废墟,别逞能了啊,下次没我给你搭档了。”
说完陈潇湘起身就走,手揣在裤兜里一步三摇,等到沈如松回转过神来,她竟是倚在病房门前,见沈如松眼神递来,她当即环过那个蛮横的小护士,大声道:“护士啊!你们医院里有多少医生?”
沈如松笑的一口水呛了出来,他朝着陈潇湘伸头笑道:“都一个营的!不过下次还是得我打头阵,我是战斗工兵,天生就是给步兵扫雷的!”
陈潇湘只是向后摆摆手,身材颀长的她足足比小护士高了一个头,她直接把脑袋搁在了小护士头顶,走得远了,声音穿过来往人群,却是模糊不清。
“那记得穿厚点!”沈如松最终只听清了这句。
他失笑摇头,手下意识地往床头柜摸去,当然,摸了个空。
年轻的士官怅然若失。
沈如松的伤不能说不重,不过接连两场手术修补了他受损骨架,但伤筋动骨都得一百天,他这样內腑受了伤,休养个半年也是正常。
但是吧,咱就是说年轻力壮,自小劳逸结合,男孩12岁起周六日就要开始义务劳动,他17岁在士官学校里练了三年,平时往死练,练完饭管饱,油水也够。战斗兵有几个不是青壮汉子?
醒来过了四五天,沈如松就能自己拄拐杖下床了,第二周能正常走路就是一走快就腹部绞痛。
沈如松倒其实也乐得忙碌了两月后休息这一阵子,期间,班里轮流来人照顾他,连队也派人意思了一下。
杨天挨的是贯穿伤,蹲营房几天自己就结疤愈合了。到沈如松跟前,安静地像个鹌鹑,毕竟这小子已经遭了军士长好几顿抽。当时是什么情况!炸隧道!擅自脱离!如果动机好能算事,那条令算什么!
所以杨天刚从禁闭放出来,处分让许国峰军士长担了,但关禁闭两周加单独加训,这日子着实难熬,这小子一来,把沈如松的疗养品吃了很是不少。
沈如松能说什么?人家是想来救他的,虽然帮了倒忙,但私情还是要认的。公开时候肯定要狠批这样的冒进个人英雄主义,好吧,沈如松独自断后也沾这个边。私下?能让人冒着丢命的风险来找,心里没触动那是假的。
“所以啊,你小子不要惹老峰头生气。”沈如松盘腿坐在床上,拈起一瓣橘子吞进嘴里,对着杨天说道。
“他何止管了咱们班?整个营他都看着,只是人习惯睡机修厂了,离咱班营房近,所以格外训我们更多。否则,他带个机修队,日子不好?”
“有空把心思放在学技术上,别说抢汽车兵的活计,谁知道哪天派上用场?”
沈如松零零碎碎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