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十分短暂亲昵之后,爷爷将担子中的饭菜交给年岁较大的孩童,又担起了孩童刚刚放下的满满当当的麦穗的担子。
“多吃些,就着汤水吃,莫噎着!不够家里还有,喊幺儿来讲,我再挑些来!”担起麦穗的爷爷又转头嘱咐着。
“哎!爷,路上慢点走叻!”孩童一边答应着一边又对爷爷嘱咐了起来。
“晓得叻!多吃些叻!”爷爷也答应着,随即右肩挑着沉重的担子,挎上装着麦穗的小篮子,粗糙的左手又在每个孩子的头顶微微抚摸了下,这才大步流星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而正值壮年的夫妇此时却依然在田间,并没有和孩童们一道去休息用饭。见着孩童已经到了爷爷怀中,随即又再次弯下已经酸痛无比的腰,再次割起麦来。
他们要在孩童用完饭前,割出足够的麦子,这样在他们用饭的时候,孩子们便可以来收拾他们割下的麦子,如此一来便能节约出一半的用饭的时间!
等在家中的奶奶已经趁着爷爷外出将家中的禽类给喂好,又在忙碌着儿孙的晚饭,挑着担子回家的爷爷刚刚进门,二老赶紧将稻穗倒出来。
“今年收成不错啊!光南坡那边就已经满满的四挑了!”奶奶一边帮忙卸着稻穗,一边揉了揉爷爷的肩膀说道:“老头子,累坏了吧。”
“嗯,老天爷赏饭,收成不错!”爷爷也锤了锤自己酸痛的肩膀,疼吗?疼!但爷爷丝毫不以为意,笑着说道:“但还是大王开恩呐!这里头一多半都是咱家的!明儿北面那块地收的八九成都是咱家的。累个啥!”
听闻爷爷的话语,奶奶的眼角也笑开了化,脸上岁月留下的褶子都仿佛在笑声中消散了不少:“回头卖了谷,给咱孙女置办身好衣裳!再给大孙儿置双鞋,大孙年龄大了,跑来跑去的最费鞋。”
奶奶絮絮叨叨地说着:“还有小孙儿,闹着要吃饴糖,等卖了谷,记得到集市上给我的乖孙儿打上二两!别打多了,那卖糖人惯是要多敲半两,不要都不行!糖吃多了也不好。”
“尽说那怪话,糖哪还有不好的!”爷爷一边将稻穗摊开,一边回着奶奶的话:“今年家里多了十几亩地,收成又好,大王还开恩减了赋税,家里有余钱哩!多打些,让孙儿吃个饱,过个好年哩!”
奶奶闻言立马不乐意了:“明年不过啦!还得存些钱粮给大孙儿取媳妇哩!还有孙女的嫁妆哩!敞开了吃,县老爷也不敢如此败家啊!”
爷爷听着奶奶的话语,明显感受到了其中的怒火,只得自顾自地摊着稻穗,再不敢插话。
见已经取得胜利,奶奶也没有赶尽杀绝,反而温言说道:“若是粮价好,那就给多打二两,给家里人都尝尝,都过个甜年!”
“那敢情好!”爷爷听了,心里立马乐开了话,随即对着奶奶灿烂一笑。
“死老头子!”见着有些蹬鼻子上脸的爷爷,奶奶立即摆出主母的架势说道:“这边我来就好了,你赶紧把挑子换回去,再打些甜井水去,井水解渴,莫让娃儿们累着了!”
“好哩!这就去!”憨厚的爷爷闻言立即又挑起空空的挑子,摘下两个空葫芦放入挑子,随即出门而去。晃晃悠悠的担子里满是天伦之乐的欢喜和对未来生活的希望。
许是担子轻了许多,只有两个装满水的葫芦,老汉儿挑起来自然轻松得多了,当然又或许是心情舒畅的缘故,三步两步,老汉又来到了田间树荫下。
几个孩童已经狼吞虎咽地吃过饭食,稍大的孩童正带着弟弟在树荫下纳凉休息,繁重的体力活儿已经将他们的精力消耗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最小的捡麦穗的孩童,因为工作量小,正在树上爬上爬下地玩得不亦乐乎。
见怪不怪的老汉,从树梢上将小顽童摘了下来。
突然被打扰的顽童正要大喊,转头一看确实爷爷的面容,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