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
这是阳谋。
如今山东一地,有能力安置这些乱民、百姓的,只有他。
“经白莲教此番祸乱,只怕各地都已残破。来年粮食、税收必将锐减,当务之急,是要让这些人安顿下来。有吃食果腹,还得有所营生。小侄打算将他们送到临清去,那边有不少工坊,甄需大量劳力。”
孙元化真是无比痛苦。
他深深明白,这些人一旦送去了临清,又有不少人会变成左梦庚的兵力。
如今的左梦庚都已如此难治,倘若再要壮大,这个大明难道……
自从黄宗羲自报身份后,莱阳士人对他的热情立刻超过了左梦庚。
左梦庚再名满天下,也是武人。
黄宗羲却不同。
忠烈之后,江南翘楚,东林新锐,正是左懋第等人倾慕的对象。
蒋垓凑上来,诚意相邀。
“我等莱阳士子,每日里勤奋苦读,研习文章,对东南风华倾慕不已。东林、应社、几社等贤达更是吾辈楷模,只恨无缘。今日黄兄在此,还望多多惠赐,增长我等学问。”
黄宗羲凝神看去,只见莱阳诸子全都殷切不已,不禁摇头。
“东南哪有什么贤达?不过是一群夸夸其谈之辈。写两首酸诗、青楼里薄点幸名,于国于民何益?”
左懋第等人纷纷变色,没想到他会如此说。
原以为他来自东南,必像刘宗周、钱谦益、张溥等人一样才华横溢,满腹经纶。
却没有想到,在他口中,东南无一人杰。
沈迅有点接受不了,斟酌着道:“东南贤达之学问,我等偶有所得,获益良多。黄兄缘何说……说……”
黄宗羲却直锐的多。
“文章、诗词写的再好有什么用?能挽救这日渐颓唐的天下吗?东南那些名妓的诗词写的也很好,看起来忧国忧民,可能让百姓增一产出否?”
莱阳诸人备受冲击,完全没有想到,黄尊素的儿子居然看不起学问。
可他说的话,仔细品味又发觉很有道理。
经过这许多事,黄宗羲也发现了,这些士子并不坏,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下。
“我家参座说过一句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天底下最大的学问,特别是治国治民的学问,都是要亲自去做、去体验,才能够感悟和领会。写文章,不过是空谈罢了。”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莱阳诸人默默品味这句话,愈发觉着这朴素的言语中,似乎蕴含着人间大道。
只是他们还不到能够彻底掌握这个真理的程度,愈发显得迷茫。
黄宗羲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先行者。
他对几人道:“你们如果真有匡扶天下的志向,那么最需要做的,就是脱掉你们的长衫,扔掉空洞虚幻的书本,双脚结结实实踩在地上,去走进最普通的百姓中间。去看看他们怎么了,他们最需要什么,你们也就能明白这个天下为何变成了这般模样。不要眼高于顶,也不要只看着朝堂和皇帝。他们都是神仙,哪里了解人间疾苦?”
听他言语之中直诋朝廷和皇帝,莱阳诸人却不禁热血沸腾。
明末思想混乱,各种声音甚嚣尘上。
黄宗羲这话实在算不得出格,而且配合上前面的部分,又很令人信服。
今天对他们来说,绝对是意义非凡的一天。
不但莱阳得救,从生死边缘活了过来。又从一位真正地实践者那里,听到了大道至理。
眼看着黄宗羲要随左梦庚而去,那飘荡的衣袖让几人颇为惊奇。
“黄兄,你的手臂……”
黄宗羲转头,傲然一笑。
“清水关下,这条手臂换了八个鞑子。”
刹那间,一股凛然冲天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