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不会帮助朝鲜王廷,还会成为女真人的助力。”
左梦庚静静听着,心里瞬间有了总结。
“也就是说,如今的朝鲜内忧外患不断,只怕连稍微抵抗都做不到?”
白小七回答道:“我们前线指挥部有过预判,一旦开战,朝鲜最多只能坚持两个月不到。”
金堉站在一旁,耳听着这些山东人评判朝鲜的局势,当真是痛苦不已。
只因为这些人说的话针针见血。
而作为弱小的一方,越真实的言辞,对他们而言其实伤害越大。
左梦庚看向他。
“这一次朝鲜必定是挡不住女真人兵锋,你们的国主为了保住权位,最终肯定会选择投降。届时朝鲜拜蛮夷为主上,舍弃人伦正统,浸染腥膻。煌煌史书,不知道有多少人将因此而遗臭万年。金参议,不如暂且住在山东,反而能够置身事外。最起码……能够保全你的清名。”
金堉能说什么?
他也想反抗,可是反抗不了啊。
至此,朝鲜方面出使大明的计划被彻底破坏,两边的联系也彻底断绝。
朝鲜君臣还在翘首以盼,等待着大明的垂怜。
只可惜,他们什么也等不到了。
四月初八,朝鲜春信史罗德宪和李廓终于赶到沉阳。
还未进城,就已经发现这边气氛肃然,妆点一新。
整座城市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各处街道店铺全都张灯结彩。
进进出出的女真人全都喜气洋洋、高谈阔论,彷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果不其然,当他们请求面见黄台吉的时候,后金的官员告知了他们情况。
“大汗即将于三天后建元登基,如今正在戒斋沐浴,不见外客。你等暂且等候,于三日后参加登基大典。”
罗德宪和李廓面面相觑,同时感觉到了为难。
身为朝鲜使者,倘若出席黄台吉的登基大典,岂不是将代表了朝鲜的态度?
想到自身的使命,两人都无比焦急,苦苦思虑良策。
奈何时间太短,自身的筹码有限,两人始终找不到办法。
三天后,整座沉阳城都大变样了。
这一天清晨,东方刚刚露出鱼吐白的时候,黄台吉就已经打扮一新,走出了居所。
他正式换上了代表皇帝的明黄色衮服,打起了只有皇帝能够用的黄罗华盖。
在百官的簇拥下,黄台吉踏上骏马,一路出宫,前往德胜门外的天坛。
皇帝乃是天子,欲要登基,必先祭天。
骑在高头骏马之上,一路缓缓前行。看着道路两旁军阵绵延、百姓匍匐,黄台吉表面沉静,内心的喜悦已经达到了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