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清说:“大老阁下,敌人已经拆毁民屋,正在打造攻城的冲车和云梯。那些攻城器械,距离被拆毁的町街不远,可以派一些勇敢的武士去夜袭焚毁。”
“夜袭是个好计谋。”酒井忠清赞许道。
计策获得批准,稻叶正则立即行动。他召集500个死士,发给这些人油脂,让敢死队喝了酒就出发。
五百武士绑着白布额带,领了一些安家费,等待夜色的降临。
他们喝下半碗清酒,士气高昂出发,拎着罐子摸黑过桥。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大同军毫无防备的样子。
“叮铃铃~~~”
静谧的夜里突然传来铃铛响,正在闭眼打盹儿的一百多大同军,猛地睁眼拿起早已填弹的火枪。
外面只能看到隐约人影,所有士卒都朝着人影射击。
打出一发子弹之后,立即安上刺刀冲出去。
五百武士撞到铃铛的瞬间,他们就知道自己暴怒了。有人下意识想撤回,更多人则不再隐藏,哇哇大叫着往前冲。噼里啪啦的枪声响起,也不只有多少中弹倒地,但枪声让狂热的武士冷静下来,越来越多的武士停止冲锋。
乌漆嘛黑的,又是往回撤,数百武士完全没有组织度,只知道望着城堡的方向逃,被撵上来的大同军端着刺刀一阵捅。
五百武士,不到一半逃回城里。
“不如,和谈吧。”刚被提拔为老中的土屋数直说。
久世广之附和道:“可以派人去试试。”
酒井忠清看向林鹅峰:“你们父子,数次担任遣唐使。你父亲已经病故了,这次的和谈重任就交给伱。”
“遵命!”林鹅峰硬着头皮答应。
他是日本大儒林罗山的儿子,名叫林恕,鹅峰是他的号。
林鹅峰坐着箩筐来到城外,道明来意之后,他被带去见随军文官戴胜。
“下国小臣林恕,拜见上国天使。”林鹅峰长揖道。
戴胜拱手微微抬:“鸿胪寺戴胜,阁下请坐吧。”
林鹅峰坐下之后,居然嘴皮子很硬,质问道:“敢问天使,天兵来此何意?师出无名,非义战也!”
戴胜冷笑:“属国擅自驱逐天朝商民,擅自没收天朝商民的财产。这就是日本的事大之道?日本即不事大,天朝也无须事小。尔等不义,则天朝可以不仁!”
儒家的外交理念,归结起来就四个字:事大事小。
大国对待小国要讲仁义,不能随便欺负;小国侍奉大国要讲智慧,不要轻易招惹。
戴胜随口说出《孟子》的内容,直接就给幕府扣上“不能事大”的帽子,这让林鹅峰都不知该如何辩解。就算能辩解,也只是狡辩而已,因为日本违反了儒家的基本外交理念。
两人的言语交锋,戴胜已经占了上风。
一来就发出质问的林鹅峰,此时只能尽量解释:“闭关锁国,乃日本内政。中国或有些须奸商,违背幕府锁国令,与地方大名走私贸易。幕府前方驱逐之人,并非中国良民,而是中国奸民。便如劫掠大明国的倭寇,也是被我国驱逐的奸民。大明国斩杀倭寇,日本只会拍手叫好。那些参与走私的作奸犯科者,没必要让两国兵戎相见。”
“嗙!”
戴胜怒而拍桌:“倭寇在中国烧杀抢掠,中国海商可曾在日本掳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中国良善商贾,与那十恶不赦的倭寇混为一谈!你我不必再说,来人,送客!”
“天使息怒,天使息怒,”林鹅峰终于慌了,“皇帝陛下有何交代,请天使尽管说出来,在下必定一字不漏转告将军大人。”
戴胜说道:“第一,此次出兵的军费,须日本全额承担。第二,归还中国商人的财货。第三,日本必须开国。第四,中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