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诏命(2 / 4)

过去。

而阮浪还没法反驳,毕竟,怀恩搬出来天家情分做挡箭牌,如果阮浪强行要求的话,便成了挑拨太上皇和天子兄弟之情的恶人。

除此之外,更让阮浪感到不安的是怀恩后面的话。

太上皇的这份旨意,的确是没有由内阁拟定,也没有经过六科的副署,只是在内廷有所备案,所以,从程序上来讲,这最多只能算是中旨。

可,中旨也是旨意,这上头,实打实的盖着太上皇的宝玺。

但是,到了怀恩口中,这经由礼部制造的宝玺,便成了太上皇的私印。

仅仅是称呼的不同,代表的意义却截然相反。

宝玺代表着朝廷,私印则只是毫无用处的私章。

要知道,别说是太上皇了,就算是天子,随身也有很多私章,有些是内廷所刻,有些干脆是天子一时兴起自己治的章。

这些私印,都可以代表天子,但是,却并不具备政务上的效力。

所有具备政务效力,能够代表至高无上的皇权,能够代表朝廷的,只有经由礼部制造的天子宝玺。

怀恩此举,其实无异于在否认太上皇旨意的法理性。

一时之间,阮浪对于这个新近崛起,但是却迅速在司礼监站稳脚跟的怀恩,升起了浓重的警惕之心。

这个人,既有天子的冷静,又有舒良的忠心和狠辣,还兼具成敬的老练。

虽然说,有些地方还稍显稚嫩,每个方面都没有做到极致,但是,这已经非常可怕了。

额头上冒出冷汗津津,阮浪正在快速思索着该如何应对时,却见天子终于有了动作。

朱祁钰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怀恩退下,随后口气温和道。

“既是太上皇有旨意下,你便起来说吧。”

话虽是如此,但是,他的姿态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懒懒散散的倚在榻上。

不过,到底算是给了个台阶,于是,阮浪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从袖中拿出黄绢玉轴旨意,展开道。

“太上皇帝制曰:朕归南宫,不预政务,朝廷百官,天下万民,悉托付于朕弟祁钰,虽朝务繁忙,百姓事重,然天家有礼义伦序,此乃社稷之本也。”

“朕与皇帝乃嫡亲兄弟,感情深厚,自归南宫后,朕愈发顾念兄弟亲亲之谊,故有此谕,着明日起,令朕弟祁钰每日赴南宫请安,以彰天家亲情,钦此。”

到了现在这等地步,阮浪也不指望天子能够规规矩矩的起身接旨了,念完了旨意,便十分自觉的将黄绢合上,然后递给了身旁侍立的宦官,随后转递到了天子的御案上。

朱祁钰脸色平静的听完了这份‘旨意’,瞥了一眼面前的黄色卷轴,又随手摊开来瞧了瞧,这才抬眼看着阮浪,问道。

“这么说,太上皇是要朕定省晨昏?”

这副口气,和刚刚怀恩简直是如出一辙,只不过,威势更重。

只一句话,便让阮浪额头上的汗阵阵的冒。

“陛下言重了,太上皇只是独居南宫,思念兄弟,所以想要和陛下时常相见,如此,也是全天家兄弟情谊……”

“那朕要是不去呢?”

然而,话没说完,阮浪便听到天子的声音再度响起,他没想到天子会这么直接,于是忍不住抬头看去,却见此刻的天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什么。

低下头,阮浪道。

“陛下政务繁忙,抽不出时间也是有的,若是陛下执意不去,内臣回南宫如此回话便是。”

应当说,这原本就是在预期当中的,天子这么一个,连迎归大典和冬至大节的时候,都不愿意下跪行礼的人,又怎么会愿意日日去南宫向太上皇请安呢?

但是,反过来,这也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