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时不动声色地看了白大娘一眼:恩,这老婆子倒是个沉着冷静的。
只见秦红玉全程一声不吭地翻完阴阳簿后,将其合上放在身前书案。
“嗯,那白二确是冤枉了你,但你方才敢在我武君殿内肆意妄为,置我法令于不顾,想必在阳间亦是个威风惯了的,本君依律抽你三鞭子算是找补惩戒,你服也不服?”
白大娘急忙跪伏在地:
“老奴一时怒火攻心,失了方寸,武君大人教训得理所当然,老奴肝脑涂地,无有不服。”
“嗯,今后若敢再犯,定依法度叫你灰飞烟灭!”
“是,老奴不敢!”
秦红玉颔首,望向程羽继续说道:
“这位先生来我殿中,也是要寻你答疑的,你二人就在此叙旧,本君暂不打扰,待尔等事毕,先生再去我殿中一会。”
说完站起冲程羽抱拳一礼,也不再理白大娘,带着文君出殿飒飒而去。
此时殿内只剩程羽与白大娘,程羽一边示意她坐下说,一边终于将不曾离手的武君剑放在身旁茶几上。
白大娘刚欲欠身就坐,目光扫到那把布条包裹的武君剑,心中一惊。
之前在文庙内亦曾见过他背负这把剑,彼时看不出此剑有何异常,此时在阴司里,才感觉出那把重剑内的隐隐煞气玄机。
再回想起方才武君对这位的态度,刚要落座的白大娘迅疾直起身子推辞道:
“此处哪有老身的座位,先生是武君高朋,但坐无妨,老身站着就是。”
程羽注意到这位白大娘的自称有了变化,在武君跟前连声自称老奴,此时又改回老身。
想来她在这阴司内虽名为客仙,但其实地位并不高,而自己是武君的客人,于他们而言算是外人,自然就不能再自称“老奴”。
白大娘再三推辞下,见程羽确是以诚心相待,便貌似随意地扫一眼殿外,而后方挨着椅子坐了个边,小心开口道:
“先生此次亲下阴司,不知有何见教啊?”
“还是之前在文庙内问过之事,曾记得那日在青萝山阴一侧,老太太曾经言过,程某与我那位身穿青衫的女道友不可同时踏入大梁京城十里范围之内,却又是为何?”
程羽也不再绕弯子直接询问,白大娘闻之呵呵一笑,反问道:
“看来先生有意要去京城一趟了?”
见程羽微笑不语不置可否,白大娘赶忙继续言道:
“还记得那日老身妖魂离体之前,就已嗅到先生与那位青衫姑娘的体质都非同一般,想我彼时那样的半死婆子都能嗅出,先生觉得京城里的金吾卫会觉察不出二位的特异之处吗?”
“金吾卫?”
程羽确是第一次听说。
白大娘见程羽反应亦有些意外。
“怎么?先生不知道金吾卫?”
见程羽微微摇头,白大娘沉吟后,笑道:
“先生看来是大梁域外大能,不知也没关系,老身愿意卖先生一个人情,给先生详细讲讲。”
程羽眉头微微一皱,这白大娘开口便是卖个人情,那肯定是要有代价的。
只是她这副吃相,哪里像个堂堂一家族母的样子,倒有几分市井小民无利不起早的习气。
“程某不知白大娘这个人情,价值几何?”
“很简单,若哪日先生于阳间再与我那苦命孩儿相遇,可随手救其一命的话,还请先生不要袖手旁观即可。”
“那只叫白钟儿的小白刺猬?”
白大娘点点头,程羽盯着对方双眼,忽然莫名想起雀老娘来。
“我答应你便是。”
白大娘闻言眼中忽然起了一片朦胧,急忙站起恭恭敬敬冲程羽深施一礼:
“老身先行谢过先生大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