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货郎摇着拨浪鼓,放声的吆喝着。
祈郎中瞧着,心中满满的。
从前在锦城的时候,他便是这般亲眼瞧见段怡领着一群人,像是愚公移山一般,一日复一日的搭桥修路。
她做的事好似很小,襄阳还是从前那个襄阳。
她做的事好似很大,襄阳已不是从前那个襄阳。
祈郎中放下了帘子,“即是要出征,咱们便应该开始准备起来,如今尚未收粮。此番远行,粮草可能齐全?还有路线,时机……咱们走了,襄阳留给谁来守?”
“总不能前脚刚走,后脚叫人偷了家不是?”
他们如今已经不是只有段怡领着五十骑,想打就打想撤就撤的时候了。
数万人出征,可不是儿戏。
“先生先同程穹回府准备,我今日约了韦猛,最后验看那李鸢一回!若是能行,我们段家军可又添了一员猛将了。”
段怡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祈郎中说道。
“先生修书一封,将我那祖父同大姐姐的消息,递到荆州去”,段怡对段文昌同段娴不在意,可段淑不一样。不日陈鹤清打起京都来,段淑岂有不知之理?
不过是早一步同晚一步的事情罢了。
祈郎中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想着李鸢,他眸光闪烁,有些牙疼起来。
一旁的程穹,亦好似被唤醒了某种恐怖记忆,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我先下车了!”段怡说着,翻身跳下了马车,朝着街角大柳树下蹲着的韦猛走去。
他穿着一身青色的袍子,浆洗得笔挺笔挺的,衣襟处还绣了花。
因为身量实在是太过高大,即便是蹲在那里,也像是一座小山似的,同寻常过路的妇人,差不离高。
吃着糖人的孩子扫了他一眼,吓得哇的一声,糖掉在了地上,手中拿着的球亦是落到了地上,咕噜噜的滚到了韦猛的脚边。
韦猛将那球捡了起来,他的手巨大得像是一把蒲扇似的。
孩子的球在他的手心里,小得像是一只鹌鹑蛋。
“给。”韦猛面无表情的说道。
孩子脸上挂着泪,试探着走了几步,冲了过来,一把抓起了球,扑到他阿娘的怀中,嗷嗷哭了起来。
那妇人脸色不好,一把将孩子抱起,快步的离开了。
韦猛的手一直伸着,突然感觉头顶上多了一片阴影,他来不及抬头,就瞧见自己巨大的手心当中,多了一块点心。
那点心他认识,是小灵机的样子,胖乎乎的,吃起了十分的清甜。
“快快快!刚球落了灰,但是数三下拿起来,就是掉在地上了,那都是干净的!”
韦猛将那点心一把拍进了嘴中,仰头看向了段怡,“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