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往往有些事,不能自主。对于涓生来说,恩情胜过一切。二十七年前七月的某一天,胡妈妈清晨到公园里散步,在河边发现了一个用薄被包裹的婴儿。婴儿红色的兜肚上绣着一个清晰的“林”字,这个婴儿就是现在的涓生。胡妈妈把小涓生抱到儿童福利院,精心呵护,养育涓生到了成年。
涓生,涓涓流水而生,这是胡妈妈给起的名字。那个红色的兜肚,涓生一直把它放在衣柜最里最底层的角落。他不愿看见这个兜肚,可也不想丢掉,因为它上面绣着一个葱绿清晰的“林”字。
既然答应了胡妈妈和那个女孩见面,涓生当然会认真做到。这个女孩名叫舒勤,涓生和她电话联系上后,把见面的地点订在了津城人家,一个凌山很知名的饭店。
晚上六点,女孩舒勤应约而来。一袭浅驼色的长裙,和女孩微黄的脸有些顺色。一幅度数颇深的眼镜后面,是一双略显突兀的眼睛。与涓生第一次见面,舒勤显得有些拘谨,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涓生选了一个大厅靠里一点的桌子,示意舒勤坐下。对于涓生来说,这种走形不走心的见面,实在难熬。可是又不能摆出一付拒人千里的姿态,这种欲笑还颦的感觉,真是不好拿捏。
“你在医院工作还忙吗?”涓生无奈首先打破了僵局。
“还行。”
“医院里看病的人多吗?”涓生又问了一句废话。
“还可以。”
女孩说话真是惜字如金啊!涓生已无聊下去的兴致,赶紧叫过服务生来点菜。
“愿意吃哪个菜,你看着点。”涓生对舒勤说道。
“你来点吧。”舒勤把菜单递回给涓生。涓生立马点了四样菜,这时服务生问“先生要点些酒水吗?”涓生刚要回答,桌子对面的舒勤突然冒出一句“来一瓶白酒就行。”
含而不露,一鸣惊人,涓生看着舒勤,差点失声笑出来。舒勤感觉有一丝尴尬,说道“我在家的时候,常和爸爸一起喝酒。其实只要不过量,喝点酒是很好的。酒能行气活血,开胃消食,缓解紧张,驱除疲劳。”舒勤在说话的时候,眼睛突兀得更大,真让人担心随时会掉下来。
一会儿时间,酒菜都上齐了,既然可以做酒友,两人说话也随便些了。“你平常能喝多少酒呢?”涓声问道。
“一般情况下,只喝半斤,有时候高兴了,喝上一斤也没问题。”舒勤一边说着,一边饮下半杯酒。
“海量啊,我喝半斤就顶不住了。”涓生默默告诫自己,今天千万不能多喝。
“喝酒有时在遗传,我爸一天三顿酒,就是早上在外面,喝豆腐脑吃油条,夹着咸菜还要整上两杯。我就是晚上喜欢喝点。”谈起酒来,舒勤金口大开,滔滔不绝地说道起来。
两个人好象不是来谈恋爱的,是来谈酒的。半个小时过去,舒勤两杯酒下肚,涓生一杯酒还没有喝完。
“涓生,我给你号号脉吧!”舒勤鼓起的眼睛里,已带有一丝红意。
“我年轻力壮,哪里会有什么病!”涓生微笑着说道。
“得病还分年龄吗?我们医院里多大生病的都有,有的人看着年轻力壮,其实早已百病缠身了。”舒勤十分认真地劝说着涓生。
涓生只好把左手伸出去,舒勤三指搭上了脉门。过了一会儿,舒勤对着涓生说道“中医有言,怒伤肝,喜伤心,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你的肺脾肾都有点毛病,是不是平常思虑过多且又忧伤担心一些事情呢?”
“好象你说的很对哎!”涓生不由得点了点头。
舒勤从随身带着的小皮包里,拿出了纸和笔,写下了一个中药方子,递给涓生,“这是一个星期的药,每天早晚两次,需按时服用。”
涓生把剩余的酒倒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