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年匆匆而过。
七年的时间,让他放下了很多。
当时心中的期待,早就一点点耗尽了。
当年所谓的机会,仔细想想都太过轻狂,他也太高看了自己。
余天雨取了坛酒,也不倒碗里,直接往肚里灌了两口。
他想,当年诗仙李白斗酒诗百篇,畅想一展抱负,也逃不过埋骨他乡,成一池梦幻泡影,更何况他呢?
他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看见杨掌柜在教十五练武。
十五横劈、侧击,任是招数用尽,使劲浑身解数也不能伤掌柜分毫。
余天雨看着这一幕嚎啕大哭。
他好像变回了潘子嘉,那样软弱,无能。
他知道同一件无望的事情斗争,他再挣扎也是徒劳的。
他必是要待在这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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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醒来后把自己的写的策论见解扔进火炉里全烧了。
它们被投进炉火的一刹,发出耀眼的光芒,顷刻,成了一堆灰烬。
十五在旁边看着他烧纸,很不理解,他问:“这些不是你喜欢的吗,之前碰都不让我碰,为什么要烧了?”
“以前喜欢,不一定现在也喜欢。”
“哦,你不喜欢了。那你现在喜欢什么呢?”
现在喜欢什么,余天雨没有回答。
他想,他可以换一个喜欢去活。
或许没有喜欢,没有目标,也可以是一种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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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天雨已经在殊荣客栈住了十载有余了,比他在潘府呆的时间都久。
现在的他很庆幸,有这样一个地方可以为他遮风避雨。
他同时也很庆幸去年的冬天不是特别冷,不然他可没信心靠两套单衣,一条薄被子熬过吹北风的日子。
殊荣客栈位于一条几乎废弃的官路旁。
最先在他初来的时候,也就是杨大哥还在的那些年也曾繁华过。
不过前年村里闹饥荒,饥民遍地,饿殍满原,有点家底的都逃开了,剩下的都变成了露野白骨。
“殊荣客栈”的前一任掌柜杨大哥也没能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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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哥很多天没吃自己那份食物,都攒着留给了他们两个,在立秋那个清晨,被发现躺在了客栈后院的荒草地里。
十五说,他大概是想走得远一点,不想死在客栈内,不想被他们发现,但是他太饿了,哪里还有力气?
十五记得立秋的前一天夜里,他饿得整晚睡不着。屋子里又闷又热,他费了好大力气爬上屋顶。
太阳快要升起来的时候,他看着老掌柜步履蹒跚地迈出客栈大门。他还以为老掌柜是出去找食物,没有在意,可没想到,他永远地倒下了,而且就倒在大门外只有十步的地方。
十五和俞天雨这两个本该身强力壮的青年却饿得铲不动这片坚实的土地,只能任老掌柜仰面躺着。
十五现在提起杨大哥总叫他老掌柜,可饥荒来临之前,杨大哥人高马大,一双似铁石做的手,孔武有力,何谈“老”字。这老不过就着新的去说。
余天雨现在是新的掌柜,那以前的,就得是老的、旧的。
这也是老掌柜教的。
十五从小都是仰着头看老掌柜。
老掌柜教他练武时,常说:十五,抬头挺胸,要向前看。
那天十五换了个面俯视着老掌柜的脸,他有些恍惚,他觉着俞天雨和老掌柜一点都不像,反而自己更像一些,都是张苦瓜脸。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饿晕了。
他们在老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