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听完双板斧大汉的打劫宣言后,兴致勃勃地学着师傅讲话前的开场,一手持棍,另一手做单掌礼,道了句:“阿弥陀佛。”
他的脸上没有害怕,反而很稀奇。他像是好奇地打量山下一草一木那样打量着山下的这群人。
这群劫匪,一个个面黄肌瘦,好像很多天没有开张了,此刻遇着这个彬彬有礼地带发出家人,“锄头”、“铲子”互相望望,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板斧大汉决定先发制人,老鼠还是耗子,都是一餐,先逮着了再论。
他左脚向前跨,右手抡起一斧子,想把它架在蒋姜南脖子上,让这个年轻人把包裹交出来,只是斧子还没架稳,被蒋姜南一棍打落,斧背正好压倒了他的左脚上。
大汉也不想包袱不包袱,钱财不钱财了,把另一手上的斧子一扔,抱着左腿嗷嗷直叫唤。
听着大哥凄厉的呼喊,后面的“锄头”、“铲子”乱作一团,一个个呼天抢地,大叫:“大侠饶命”,“大师饶命”,“好汉饶命”。
蒋姜南没想过要命,对饶命这一说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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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手持“铲子”的老妪,见蒋姜南也不像是黑吃黑的角儿,急眼了屁股蹲往地上一坐,大声嚎了起来,也不再喊饶命,反而怨起天来:
“我的老天爷呀,你何苦作弄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呢!
我和老头子起早摸黑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盖了个瓦房,给我的好大儿说了个媳妇。眼见新媳妇要过门,来年能抱上个大孙子,这该死的老天,偏偏这时候不下雨,地里都开裂了,哪还有庄稼能长出来,他要饿死我们啊!我可怜的好大儿躲过了抓壮丁的官兵,却没想到老天爷不饶人啊。
该死的老天,他早上出门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们村里人都在传,村东头的李老二在疙瘩山上挖出来一窝山甲,大的皮厚,也没多少肉,烤着吃了,小的卖给了隔壁李大富。两只小东西卖了整整一两银子,这可是一两银子,等过了这个旱天,都盖半个瓦房喽。
他当然忍不住,要跟着李老二去山上转转,出门的时候还笑嘻嘻地和我说,娘,今天你就别去挖草根了,等我回来烤肉吃!
那天晚上过了饭点他都没有回来,老头子说让我去李老二家瞧瞧。我去了,远远地就闻着李老二家飘来的烤肉味,我把勒肚皮的绳子又缠紧了一些,走到他家院里。院里有个木头支的烤架,上面是一大块新鲜的肉,李老二没在,他媳妇巧儿在忙活添柴,我问巧儿:“你家老二回来了吗?”
“早就回来了,还带回来只黄皮子。他在山上把皮都给我剥好了,我这不烤着呢!”巧儿说着又往里添了一把木柴。”
我走进了些,想问问我大儿的下落,见火光照着上面血淋淋的肉块,我还要问什么呢!
老天爷呀,那火上架着的哪是只黄皮子,分明就是我的好大儿啊!”
蒋姜南听到这里又是讶异又是疑惑,他忍不住打断老妪的哭诉:“大娘,你怎么会知道那是你儿子”
“我可怜的大儿呀,他被砍了头,又没了半个身子,只剩下一排肋骨,可这排肋骨也是我从小数到大的呀,我怎么会认不出来!”老妪讲到这里,喊得更凶了:“我可怜的大儿呀,年纪轻轻地就走了,他还没娶媳妇呢,我的儿命苦啊!我的儿啊!”
“然后呢?”蒋姜南边问边蹲下身,想把这个可怜的老妇人扶起来。
“然后?”老妪突然伸手往地上一抓,向上一扬,沙土、石子瞬时迷住了蒋姜南的双眼,周遭的一切他都看不到了,只记得他被一群人压在地上,绑了起来。最先拿板斧的大汉见他落网过来踹了他一脚,像是碰到了伤处,又嗷嗷地叫着单脚跳开了。
老妪也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