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安眼瞅着阴长生,慢慢穿上衣服,又把包裹系上,那香炉毕竟也未舍得扔,小心翼翼出了山洞,嘴里念叨道:“我刚刚请你吃过肉,你可不能打我。”
阴长生也看着他,庞大的身躯动也未动。萧平安绕过他,轻手轻脚行了几步,回头见阴长生身也未转,又慢走几步,才陡然加快脚步,跑出百余丈,回头一看,阴长生又跟在身后。萧平安见他缠上了自己,心中叫苦不迭,只得不住逃命。
二人这一跑一追,足足又奔了五日,萧平安不管使什么手段,就是甩不脱阴长生。他若是累了休息,阴长生便也休息,他打猎生火,阴长生也不客气,上前拿一半就吃,就连撒尿拉屎,也一般照做,萧平安见他也不似要杀自己模样,忍不住讨饶道:“我认输了,你回去吧。”阴长生却是充耳不闻,一脸木然,也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到了第六日,萧平安已是越走越慢,他手上伤处已经结痂,右边小腿却是肿胀化脓,一条小腿肿的比大腿还粗,隐约已能闻到一股恶臭。如此又过了两日,他已是跌跌撞撞,走几步就要歇一歇,他这二日也不曾进食,他不吃,阴长生也不吃,只是阴长生仍是气力十足,萧平安却已精疲力竭,只觉昏昏沉沉,身上忽冷忽热。这日行到午间,又跨过一道山梁,萧平安突然倒了下去,只觉浑身冰凉,看阴长生站在后面数丈之外,摇头道:“我不行了,你杀了我吧。”
阴长生看了他片刻,随即转身而去。
萧平安心道,原来他是要将我活活累死,眼下我不行了,他才心满意足。他腿上伤处,开始几天还有些疼痛,如今早已麻木,一丝感觉也无,只觉头晕眼花,天旋地转。
萧平安迷迷糊糊,闭目待死,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突然一堆东西扔在自己胸口,睁开眼来,却见阴长生站在身前,低头一看,胸口却是一堆草叶,根茎。阴长生冷冷道:“嚼碎,敷上。”
萧平安倒是吃了一惊,这七八日来,他还是第一次听阴长生开口说话。见他竟是出手相助,心中诧异,正想开口,阴长生已经转身欲走,脚步一顿,道:“对敌人,要,狠。”说罢大步而去。萧平安知他说的是刺穴那一剑,心道,我便是不犹豫也伤不了你,但心知他说的不假,自己对个功夫高过自己数倍的高手,竟还想着手下留情,当真是个傻子。见他头也不回的去了,更是咋舌,心道此人所为当真匪夷所思,既然要帮我,何不好人做到底带我出去?
萧平安挣扎坐起,将那堆草叶、根茎放到一旁。见那堆草叶根茎应是取自数种植物,他尽数认得,只是不知何用。眼下也无别的手段,当下按阴长生所说,拿起来一根一根,一叶一叶嚼碎,有的苦,有的涩,更有的带着辛辣臭气。嚼碎之后,找几张叶子铺平,敷在右脚伤处,又扯根布条绑了。做完这些,已是气喘吁吁,用光了浑身力气,倒头昏睡过去。
这一觉只睡到深夜,睁开眼来,只觉精神好了很多,伸手轻轻点了点腿上伤处,只觉微微有些疼痛,又有了知觉,知那药草有效。只是身子仍是无力,倒头又睡。这次再醒来,已是日出,他挣扎爬起,地上还有几根留下来没用完的草药,拿着进了林子,寻到处山泉,先灌了个饱,随后去寻草药。林中草木甚是繁盛,小半个时辰,又照样子寻了不少,只是有的多,有的少,还有两种,一颗也未碰到。带着草药又回到山泉之处,拿出长剑,咬牙将小腿上肿胀之处戳破,登时淌出一大团腥臭脓肿黄白之物。将脓水挤尽,把脚放入山泉,拨水冲洗,麻木之后渐感刺痛,待疼痛越来越明显,将腿拿出,又将草药嚼碎敷上。
做完这些已是疲惫难当,又躺了二个时辰,起身掷石子打死只鸟,架火烤了,连骨头也嚼碎咽下。一只鸟下肚,总算感觉又活了过来。此后又连打了几只鸟,终于吃饱。萧平安盘膝坐倒,呼吸吐纳,搬运周天,随着内息在体内游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