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术鲁道:“这姓陈的老东西胃口当真不小,爱财的我见过不少,他这样贪得无厌的还真是不多。”
彭惟简呵呵道:“这样的人多几个,我也要少费不少心思。”
勃术鲁呵呵笑道:“我瞧这宋人本也没甚好脑子,咱们放个胥苍双出去,果然将史嘲风也引了来,他们还真以为……”
彭惟简道:“这些话烂在肚子里,一个人做梦也不要说!”口气突然严厉。
勃术鲁垂首道:“小人知错。”
沈放心中疑云大起,望着彭惟简那瘦小身形,竟是隐隐有些寒意。此人究竟什么身份,大殿之上,竟能与韩侂胄并肩而坐,绝不仅是王府下面一个寻常打手。看他模样,也是个不小的主事之人,道衍大师这些人显是都要听他号令。此番前来,难道真是为刺杀韩侂胄,叫大宋不得开战?那今日为何又不见动静,道衍大师整场连句话也未说过,难道也只是一块布石,莫非刺杀的地点根本不在此处?
不知怎地,沈放越想越觉彭惟简有些莫测高深,先前听他与钱象祖、道衍大师对话也是这般感觉。此人待人接物,泰然自若,极为老道,一人千面,不同场合对象说话,都是大有文章,话里言间也是滴水不漏,更是善能隐藏,就算在此无人之处,也如此严谨谨慎,处处见有城府。便是他下面这个勃术鲁,宴席之上,如此不堪,看如今说话行事,显然也是刻意为之。这些人时时都在做戏,究竟所图何事?这彭惟简跟玄天宗又是什么关系?先前大荒落显是相助道衍大师,接下了悲秋神剑谢疏桐,但瞧他话里,跟玄天宗也不过是彼此利用,但能调动大荒落这样的高手,又岂是那么简单。
沈放思绪如潮,手握剑柄,紧了一紧,他与彭惟简相距不足五丈,如此良机,当真是失不再来。只觉自己心跳的厉害,黑暗之中,“嘭嘭”之声似是越响越烈,急忙收敛心神,凝神静心,长出一口气。
前方彭惟简已经转过身,打算进到院内。见他背对自己,沈放再按捺不住,心中仇恨之意,化作熊熊烈火。竹林之中,地上已有不少落叶,稍有动作,便有声响,沈放脚下一沉,将脚下枯叶踩实,突然用力一蹬,身形已经窜出。
沈放一跃二丈,人已在步道之上,落地无声,彭惟简和勃术鲁两人都背对着他。沈放看的清清楚楚,彭惟简瘦小身形就在前方,肩膀似是一沉。沈放心中隐约一种不祥之感,只是此际箭在弦上,已无暇他顾,一剑直指彭惟简后心。
从沈放跃出,到归元剑剑尖触到彭惟简后心,不及一息时间,沈放眼见一剑得手,心中已是澎湃激荡。突然,彭惟简身形突闪,向前跨了一步,拧转身来,双手一合,已经夹住长剑。
彭惟简一招出手,沈放便知自己犯了大错,低估了彭惟简武功。在寒来谷,燕长安自是将彭惟简功夫说给他知道,彭惟简虽是顾敬亭曾经的大弟子,跟随的时间也是不短,但彼时顾敬亭忙于抗金大业,彭惟简性子又是阴狠,睚眦必报,顾敬亭教授他武功也不专注,彭惟简的武功练的也是一般。那日他夜探此处,见彭惟简露了两手轻功,也未见如何高明。只道以他的武功,自己只要抓住机会,不难一击而中。谁知此刻,长剑竟轻易被他夹住,心中大骇,用力一抽,归元剑却如同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
一旁勃术鲁已经惊觉,见机也是奇快,手一晃,摸出一把不到一尺长的短剑,分心便刺,出招凶狠,功夫竟也是不弱。
沈放一下未抽动宝剑,便知不妙,急切间,突然哑声道:“剑上有毒!”斜着一拖。
彭惟简虽猜到十有八九是假,却也不敢大意,掌中一触,便知归元剑是把宝剑,沈放斜刺里拖拽,也怕伤到手掌,当下双手一分,弃了长剑。沈放用力过猛,脚下一个趔趄,就势拧身转了半个圈子,正好避过勃术鲁一剑,刚想绕到彭惟简身后,突然后心一震,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