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衡山与天台本就交情匪浅,如今又是三派会盟,门下弟子都是师兄弟相称。
常风看似粗壮呆傻,心思却细,更是个多嘴的,见萧平安相貌寻常,也无出奇之处,更是不见少年高手应有的锐气精神,道:“萧师弟不必客气,人人都说,我还当你真赶不及前来。”
萧平安点点头,道:“是啊,路不好走,我道上又不熟,还走错了两回。”
其实萧平安为何不见踪影,就连衡山派也不是人人知道,这常风本是随口一说,不想萧平安回答的如此老实,更不知他是从贵州千里之外而来,听他说走错路,再看他衣衫污烂,风尘仆仆,更觉此人有趣,道:“如此说来,萧师弟寻来衡山不易,也是辛苦了。”
萧平安本就是衡山弟子,这“寻来衡山不易”六字,怎么听怎么不顺,场下有人品出味道,忍不住都是发笑。
萧平安只道他是好意,道:“还好,不算辛苦。”
这下场下发笑的人更多。
常风心下更是得意,又道:“萧师弟莫要客气,若是累了,再休息一会比试也是不迟。”
萧平安摇头道:“累倒不累,就是有些饿了。”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再无人能忍得,满场尽是哄笑之声。一人忍不住低声笑道:“衡山这位弟子,倒是憨直的可爱。”
身旁一人道:“憨直个鬼,我看分明就是个傻子。”
周围几人笑的更是大声。
衡山派阵中,卫雾阁摇头笑道:“平安这孩子,还是如此单纯。”
洛思琴一旁笑道:“幸好比的是武,不是嘴皮子。”
陆秉轩也是跟着一笑,几人都是老江湖,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萧平安此际看似出丑,其实不然,只要接下来打赢了,人人都会说他乃是赤子之心,反是常风要加倍被人嘲笑。
奚章台摇摇头,道:“你们几个倒都是心大,那常风手底下也有些真功夫,岂是轻与。”他乃是陈观泰二徒,如今大师兄江忘亭做了掌门,他便是一众长老之首,自是将胜负看的更重些。
场上喧闹声愈烈,忽听一人怒道:“孽障!比武就比武,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声如炸雷,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那常风正说的得意,冷不丁被人大声呵斥,吓了一跳,侧脸望去,更是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发怒之人坐在东侧前排,云阳道人身旁,正是自己的师傅正阳道人。
此际正阳横眉立目,显是真的动了火气。去岁,泗州郊外,他被一众黑衣人莫名伏击,若不是萧平安舍命相救,只怕早已性命不保。每每想到那夜凶险,萧平安血战不退,都对此子分外感激,更是看重。此际自己徒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抽疯,居然当场调戏萧平安,气得他是火冒三丈,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只怕早冲上去啪啪两个耳光。
常风吓了一跳,不敢再说,抱拳道:“萧师弟,请。”退后两步,右手持棍,随手舞个棍花,忽然棍尖一压,随即向上挑起。这一式叫作“饿虎拦路”,乃是杨家枪法中的一招。古有“三分棍七分枪”之说,意为棍法之中,其实有七分都是枪法。枪扎一线,棍扫一片。枪法圈点伸缩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棍法捣劈扫砸,也有挞抨缠圈拦扑点拨。棍法练到精深,必是枪棍一体。
棍四尺到一丈皆有,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常风手中镔铁棍长逾七尺,棍尖一立,萧平安浑身上下,已尽在他攻击范围之内。
萧平安手持长歌剑,也未拔剑出鞘,见常风起个架势,脚下动也未动。
常风起手一招,摆个门户,本是试探之意,见萧平安竟是毫不理会,随随便便站在原地,剑也不拔,大大咧咧,心中登时不喜。正待出手,忽然身子一僵,目中惊现诧异之色。萧平安站在当中,似是破绽百出,但细看之下,竟是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