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开始吃药,整日不停的吃药。各种药方,光熬制就要半日。这些药汁说不出的刺鼻,整个村子里,都弥漫着怪怪的味道。
可是这些花大价钱买回来的药,沈放只要喝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吐出来。一床一地的乌黑液体,无法形容的奇臭。
第一次吃药,也是沈放第一次呕吐的时候,花轻语捏着鼻子就窜了出去。好半天,她带了个婆子回来。可是一进门就看到沈放讥肖的眼神。花轻语楞了楞,站在面孔,看着沈放,面孔越来越冷,神色越来越气。然后她打发那婆子走人,自己拿了扫帚过来。
沈放仍是不断的发作,如疯癫一般,只是他每次折腾的时间越来越短,往往没几下就没了力气,胡言乱语一番,便沉沉睡去。他一醒来,花轻语便喂他吃药。一碗接一碗的药汤喝下去,然后又一碗一碗的吐出来。沈放脸色已经看不到一丝血色,连说话的力气也,他肉眼可见的每日消瘦,整日就躺在床上,呆呆出神。
那名医来了一次,进门就憋着气,强忍着给沈放号了脉。随即急急出来,连连摇头,道:“莫要费事了,他肾脏脾胃都虚,受不住刺激,喝下去就吐出来,根本没用,你也莫要浪费银子了。”
花轻语此际甚是后悔,未曾好好学习医术。她百花谷本就以医药闻名,家学渊博,武林之中,首屈一指。但谷中学医的多是男人,花轻语涉猎不多,只能算略通医理,知他所说不错,道:“那这药汤稀释一些?”
名医道:“药力不足更是无用。”
花轻语道:“那怎么办?”
名医摇头道:“尽人事,听天命,小娘子,你服侍到这般地步,已是对得起他了。”
花轻语皱眉道:“这些不要你管,你就说该怎么办?”
那名医对花轻语倒是不敢无礼,道:“你这小娘子,年纪轻轻,倒是个情义深重的。罢了,罢了,你若不怕肮脏费钱,就一直熬给他喝。一碗吐出来,就喂两碗,总会有些药力留下来。哎,只是此人已是病入膏肓,你又何必……”
花轻语道:“你再多开几副大补的方子。”
名医连连摇头,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道:“身病好医心难医,此人心早已经死了,你看不明白么?”
花轻语神色一黯,低声道:“谢谢你了,有空麻烦你再来看看。”
于是沈放喝的药更多,他几乎吃不下饭,不光是药,凡是吃下去的东西,他都会吐出来。他的酒瘾没了,再也不吵着要酒喝。但是他神志不清的发作却是越来越多。他开始变的蛮横自私,稍不如意,就是大发雷霆。
花轻语身上的衣服已经多日未换,头发已有几缕粘在一起,脸上也少了光彩,话也少了很多,越来越像这村里其他的姑娘。
这日一早,花轻语刚刚开门,就见五个孩子一字排开堵在门口,大虎还拿了把木剑,一个个气鼓鼓,势汹汹。
花轻语奇道:“你们怎么又来了。”
大虎道:“坏蛋呢。”
花轻语一把拧住他耳朵,道:“坏蛋说谁?”
大虎挣了两下没挣脱,登时软了下来,道:“白头发哥哥呢。”
花轻语道:“你们又忍不住了,要听他讲故事了么?”
春花道:“哼,我们才不要听他的故事。”
狗蛋得意道:“是,我们也有故事了。”抹了把鼻子,得意道:“我们自己编的。”
花轻语也忍不住笑了,道:“好,那让我听听。”
三棍子道:“我们要跟白头发哥哥说。”
五个孩子一窝蜂涌进屋,沈放就半躺在床外,身上看不到一点肉,如同一具骷髅。他面无表情,深陷的眼眶之中,黯然的一双眼扫了几人一眼,竟似不认得他们一样,随即转过头,痴痴望着窗外。
五人看到他的模样,也是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