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友新年快乐。
那宋军太过慌乱,刀刚拔出一半,根本不及躲闪,这一刀正劈在头顶。
术虎感觉如同一刀砍在木头上,刀锋先是劈开了那人的头骨,但刀上的力道几乎被此耗尽,刀身砍进头里,立刻被头骨咬住,如同砍树一模一样。
那人瞪大双眼倒了下去,连一声惨呼也来不及。
术虎脑袋里一片空白,这是他杀的第一个人,但他一点想法也没有,只想把刀拔出来,继续杀敌。
但一下两下,刀牢牢咬在那人头上,竟是拔不下来。他上前一步,一足踏在那人头上,一面用力蹬踏,一面用力抽刀。刀这才被拔出来,跟着刀又激起一滩血水,但是喷的不高,只将他脚上的鞋子浇湿。
术虎如同被打开了开关,面容扭曲,提刀又扑向下一个人。那也是一个刀手,却没这么好杀。两人挥刀对砍,刀锋砸在刀锋之上,火星四溅。
两人拼了六七下,齐齐力竭,手下力道越来越小。然后两人似有默契,不约而同罢斗,各自去寻下一个对手。
术虎看了眼手中刀,血淋淋的刀身上已遍布缺口。他又抬眼看看身边,到处是追杀宋军的同袍。喊杀声,惨呼声,比先前大了十倍,一片嘈杂,耳边嗡嗡作响,以致他连锣鼓声也听不清。
他们这波先锋乃是精锐选卒,明显要强于这帮宋军。一旦短兵相接,优势明显,又有大批的斧兵开道,宋军被投枪和巨斧的威力震慑,战意消退,完全是一边倒的杀戮,地上横七竖八,躺倒的几乎都是宋兵尸体。
就在这时,南边一里之外,树林中终于有了动静,光秃秃的树林之中,一队宋军跑了出来。
夏衍德面露喜色,但随即这笑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冲出来的宋军惊慌失措,不成队列,分明是在四散奔逃。他们身后的密林之中,似有隐约的鼓声。
更多的宋军跑出树林,人人惊恐万状,身后的鼓声如同闷雷,震的人心发慌,地面的沙土似在微微的抖动。
忽然之间,树林中冲出一匹战马,跟着又是一匹,瞬间变作数十匹,无数战马飞驰而出,沉重的马蹄踏上黄土,闷雷变作惊雷,轰轰不止。地面扬起漫天的黄土,却追不上战马的步伐,只在身后拉出一道黄幕,转眼间那黄幕遮盖了身后的树林,更湮没了刚刚跑出的宋军。
最前面的战马排成一线,直扑过来。越是精悍的骑兵,马与马之间的距离就越近,眼前的骑阵如同一堵墙,似是密不透风。即便还在一里之外,那叫人震颤的压迫已经迎面而来。
正在鏖战的宋军人人变色,所有人都惊恐的望向南侧。忽然最靠南侧的宋军侧翼一阵骚乱,有数人不顾一切,转身就往回跑,身边的将官根本不及喝止,一个人带动身边的数人,几个人就带动一片,转眼原本队列整齐的宋军阵中,南侧已明显可见的变了形状,变的杂乱无序,如同一个漩涡。随即这个漩涡越转越大,不到十息时间,小半的宋军战阵已经混乱。
南翼宋军崩溃了。
没有刀枪兵护卫的侧翼,仓促间不及转向列阵的弓弩兵阵,根本没有办法阻挡近在一里之内的骑兵。
沙鲁图中军阵前,列着一千五百骑兵,但其中实际只有不到九百是货真价实的骑兵,其余都是冒充的寻常步卒。昨夜互相袭扰营阵之际,他已经派出六百骑兵,远远绕道,迂回到那边密林之后,隐藏在小丘之间。
夏衍德选择在此处决战,自要利用地势,早遣兵将在密林埋伏,又在南翼示敌以弱,等着敌人从此处冲锋。但如此明显的地形,沙鲁图又怎会视而不见,早派骑兵远远迂回到密林之后。
蝗虫过后,林木难掩行踪,两千宋军都是披着黄布伏在地上掩盖身形,只道自己螳螂捕蝉,全然不知黄雀已在身后。待到场上局势危急,宋将指挥伏兵前行,几乎同时,金军骑兵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