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安这伙人看似年轻,不堪大用。但仔细一看,个个可都是来头不小,而且身手不凡。萧平安这个怪胎自不必说,云锦书、德秀,乃是为数不多的少年斗力境中段高手,花轻语、柴霏雪、沐云烟、慕小倩、宋源宝、秋白羽也都是入了斗力境,唯独叫沈放的小子差点。这群人行走江湖,真正敢招惹的可没有几个。眼下跟着他们,自是有益无害。
宋源宝却不上当,道:“哼,我可瞧着你呢,你要是不安好心,嘿嘿。”
孙弘毅正色道:“老夫说要弃恶从善,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
宋源宝道:“善就是善,恶就是恶,我瞧你改不好啦。”
孙弘毅嗤之以鼻,道:“毛都没长齐,你知道什么善恶。”
沈放接口道:“‘恶’也,从心从亚。亚者不通,口亚不通言,心亚不通情。是而无情便是恶。对人无情,无怜悯仁爱,横蛮凶暴。对己无情,孤家寡人,孤苦伶仃,行尸走肉而已。”
孙弘毅冷冷一笑,道:“说的真好,下次莫要说了。”
德秀道:“先生能屈能伸,小僧佩服。”
孙弘毅对他却是理也不理,笑嘻嘻对花轻语道:“你那药叫个啥名,什么个章程?”
花轻语笑道:“这个却不能说,不过你放心,死不了人的。”
孙弘毅哈哈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心中暗骂,好个狡猾的小娘皮,名字也不肯说。毒不死人,那就是比死还难受了!你等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弄不死我,就等着喝老夫的洗脚水!
云锦书心下不耐,道:“走吧。”信阳一别,再遇到萧平安、沈放这两个家伙,自己倒变的无足轻重,站在一旁都没人搭理。
孙弘毅越发的不拿自己当外人,道:“走了,走了。”却是故意跨前一步,挡在众人面前,让萧平安先走,自己跟上,将云锦书、沈放一群人尽皆挡在后面。
萧平安不察,云锦书自更是不喜。
孙弘毅不愧是老江湖,一张嘴当真是能说。纵使大伙都知他乃是十恶不赦的歹人,仍是忍不住与他说话。一来二去,待到天黑,寻个野地露宿之时,众人对他已没了多少戒心。
一百余里,众人武功在身,虽不急驰,一日也走个七八十里。一路之上,却是满目疮痍,天地间一片凄凉萧索。萧平安与沈放也是惊讶,数日之前,也见萧疏,却还远无如此衰败景象。再看道旁,不少树木已被剥去外皮,有的树根部也被刨开。
萧平安幼年乞讨为生,自是知道缘由。这是饥荒来了,没有饭吃的老百姓已经开始剥食树皮。
不是什么树的树皮都能吃,榆树乃是最佳。树根树皮都可以吃,但吃的不是外面的表皮,而是内里的部分。吃法也不是直接啃食水煮,而是压榨成粉。
树皮可分为外表皮、由木栓、木栓形成层和栓内层组成的周皮以及内里的韧皮部,其后才是木质部。养分基本在形成层,含有蔗糖,可以防止细胞液结冰。但一旦形成层被剥离,这棵树来年必死无疑。
春夏秋有野菜,人轻易不会对树下手。但到了冬季,已是无可奈何,只有保命为先。
众人都不是没见识之人,心情皆变沉重。唯有孙弘毅浑不当一回事,兀自高谈阔论。
次日午后,已到了登封县。官道之上,忽然多了许多百姓,扶老携幼,竟是大队的逃难之人。
一问之下,原来竟是许州一带的百姓逃难而来。而在此之前,蔡州和唐州等地,早有百姓逃来至此。
登封不过是个小县,而且看百姓行进方向,却不是去往登封县城。去处与萧平安、沈放等人一般无二,竟是朝着少林寺去。
再问之下,这些难民都是去往洛阳。历来逃难,都是去往大的州府,此番也不例外。许州此来,二百里,蔡州和唐州等地之民,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