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如笑道:“教主说了等于没说。”眼下大殿之上,皆是一门一派一族之领袖,无一不是才思敏捷,智慧过人,坚定果决之士。但就便在这些人中,龙雁飞也是独树一帜,似与众人格格不入。他十年不出燕京,更从未听说与人动手,武功高低,性情喜好,皆是一团迷雾。这两日,他也不与旁人主动交谈,也就花月如这昔日的江湖第一美人,敢与他开开玩笑。
蜀中唐门大掌柜唐无意亦是说话很少,此际才出言道:“老头子也赞成仪琳师太之见,吾等传承数百年,筚路蓝缕,披荆斩棘,才有如今之基业。一门一族,少者百余,多者千、万人。打下这基业的乃是祖宗,若因我等冲动而断绝,岂不愧对列祖列宗,千古罪人。”
史嘲风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云弄子道:“也未见得。”
姜子君道:“诸位稍安勿躁,咱们既然已有会盟,规矩已经立下,不如就按规矩来。咱们各派该不该介入宋金之争,此间二十三家首脑都在,咱们便投票看看好了。”
当下有门外侍候的沙弥送上纸笔,为防认出笔迹,议定支持介入庙堂军国之争画个“√”号,反对则画个圈。而墨非桐和燕长安四人,则是不能投票。
“√”这个符号在国内渊源已久,读称“勾儿”、“对勾”,表示完全正确或是同意。朱熹《五朝名臣言行录》卷七:“公取班簿,视不才监司,每见一人姓名,一笔勾之。”便是如今的一笔勾销之由来。
少顷,众人圈选完毕。虚明大师唱票,竟是完全一边倒,支持参与军争的,不过四票,其余人都是反对。这四票之中,想是有丐帮和铁掌帮,却不知另外两票是何人所投。
众人都是不语,半晌姜子君道:“既然是绝对多数,咱们就该就此昭告武林同道,严禁介入军国之争。”
云阳道人和云弄子都道:“正该如此。”
柳一巽瞥了史嘲风一眼,道:“各派当约束门下弟子,违者当治其罪。江湖游侠散人,一概在此列。”
史嘲风淡淡道:“这可有些难了。吾等有家有室,有根有底,无毁家纡难之志,人之常情。但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历来是我江湖人勇武报国之忠义,咱们景仰尚且不及,谈何禁止。”
云弄子道:“怎么,刚定下会盟之议,史帮主就要反悔吗?”
史嘲风道:“咱们商议的是,咱们这些有根有底的门派,不宜公开与朝廷结怨,可没说江湖上的汉子,都不能尽忠报国。”微微一顿,又道:“史某还是那句话,覆巢之下无完卵,都觉不关己事,今日遭殃的是百姓,明日就是咱们。”
岳思彰道:“史帮主之言也有道理,我瞧此事还需自愿,不能强迫。更何况江湖上鱼龙混杂,也难约束。”
柳一巽道:“这岂不就是成立天下盟之初衷,武林既是一体,就要顾全大局,严加约束。”
江忘亭摇头道:“事分两头,不要忘了,从军也是江湖汉子一条出路。这个又当何算?总不能禁止咱们江湖人从军。”
云弄子道:“从军自当别论。”
云阳道人道:“但据贫道所知,真正武艺有成,去军中为业的,凤毛麟角。我等江湖人散漫惯了,少有受得了官府朝廷的规矩。更何况阵上杀敌,弓马与咱们的武功也是大相径庭。”
林离方道:“那翼王府呢?他下设赤伏楼,招募晏苍然等一批无耻败类,袭扰暗害宋军将领,截取情报,咱们管是不管?他还有个彭惟简,前年甚至想行刺韩侂胄韩大人,若非史帮主听闻,强行介入。韩大人有个三长两短,我等武林岂不也要承受朝廷的焚天之怒?”
燕长安和顾敬亭听彭惟简名字,面色都是一变。
褚博怀道:“林兄所言极是,前阵子京西北路招抚副使罗朝闻罗大人忽然暴毙,诸位都当听说。罗大人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