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离方道:“士卒抱怨,曹操将过错全推在王垕身上,杀了王垕。”
顾敬亭道:“但曹操此计,既节省了粮食,又安抚了士卒,随后便是大破袁术。”
褚博怀道:“不然,三国鼎立,初以曹操最为势大,却为何不能一统三国?根源恰恰在此。此人只顾眼前之利,玩弄权术,颠倒黑白。响必应之与同声,道固从至于同类,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其治下亦多奸猾苟且之人,更丧天下民众之心,故不能成事。”望向燕长安,道:“燕大侠你为泰山派洗冤昭雪,褚某人铭刻在心。需知纸包不住火,只要做了,总会被人知晓。燕大侠可切莫因一时冲动,坏了一世英名。”
顾敬亭道:“刘备以宽厚仁德待人,不过也是三分天下,蜀国更是最早颠覆亡国。其罪之一,也是顽固近乎于不智。长安初提此议,我也觉匪夷所思,但细想之下,却是上上妙计。这其中分寸,我只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褚博怀摇头道:“不然,夫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何也?有一必有二,有二就有三。人心如同染缸,一旦沾染了某种颜色,就再洗刷不掉。你今日可为善举行恶,日后就会为恶而恶。”
燕长安道:“多谢褚掌门好意,燕某自有分寸。那韩侂胄任人唯亲,为一己之名利,祸国殃民,可不是什么好人。燕某杀他,绝无半点愧疚之心。”
陈观泰沉声道:“此乃荒诞不经之谈,任你口舌雌黄,衡山派万万不能答应。”
燕长安道:“贵派得韩大人之助良多,但咱们江湖人,恩怨分明,不能因亲徇私,罔顾大局。”
陈观泰火爆脾气,登时恼了,道:“怎么,燕大侠,你是说老夫见利忘义,是非不分么!”
燕长安道:“燕某自无此意,但眼下形势利害,顾先生已经剖析入微。陈老前辈想也心知肚明,只是不肯相信而已。”
陈观泰道:“说什么剖析入微,分明都是臆测,无稽之谈,危言耸听,一派胡言!”
江忘亭道:“你等是否想过,此事若是泄露,两位不但弄巧成拙,更要背负千古骂名。”
顾敬亭摇头道:“下手之时,我等自会留下证据,咬定乃是金人所为。生米煮成熟饭,庙堂之上,君臣自会选择最有利的结果,根本不需我等劳心。况且此事顺理成章,天下百姓更无怀疑之理。”
陈观泰重重哼了一声,道:“好个侠义大侠,不厌山庄!阴险狡诈,颠倒黑白,卑鄙下流,嫁祸江东,这便是你大侠的手段么。”他也是怒极,说话越来越是大声。
燕长安道:“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计。兵不厌诈,对敌用计,乃堂堂正正之事,何来卑鄙下流一说。燕某或许鲁莽,但绝非顽固不化,冥顽不灵之辈,一生行事,但求无愧于心。”
陈观泰冷笑道:“你说老夫顽固不化?”
燕长安道:“在下并无此意。”
两人对视,已有剑拔弩张之意。
虚明和史嘲风急忙相劝,都道:“事关重大,大伙切莫意气用事,还需仔细参详。”
褚博怀长叹一声,道:“此事非同小可,切莫莽撞行事。”
一场密谈,就此不欢而散。
自后院回去客房,陈观泰余怒未消,江忘亭跟在身后,也是一言不发。
路过达摩院,地藏殿前,正见萧平安、沈放、宋源宝、秋白羽、德秀五人,正切磋武功。沈放仍虚弱无力,倚在一旁观看,其余四人则正比划着拆招。
见他们两人过来,都是停手,站到道旁,恭恭敬敬行礼问候。
陈观泰正不高兴,见萧平安便是一瞪眼,道:“不跟着你师傅师娘练功,跑这里来干什么!臭小子,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跟这几个猴崽子厮混。”随手一伸,已抓住萧平安腰带,反手一摔。
萧平安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