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道:“杨安国如今何处?”
毕再遇道:“他将麾下化整为零,主力在凤阳山一带潜伏。那边韭山有先王惟忠将军之藏兵洞,容得下数万兵马。”
沈放微微一怔,心道,那岂不就是自己去过的禅窟寺左近?迟疑道:“他是真的无人,还是不肯?”
毕再遇道:“不肯。”
柴霏雪道:“他要封赏,先许他一个便是。”
沈放道:“这人可没这么好骗。”
毕再遇眉间黯淡之意更浓,举杯一饮而尽,道:“如何不是。”
柴霏雪道:“将军忧国忧民,忠毅之气。小女再敬将军一杯。”
沈放也劝慰道:“将军用兵如神,百战百胜。就算无杨安国相助,也能力保六合不失。”
毕再遇举手又饮一杯,摇头道:“哪里有什么用兵如神,百战百胜。军中之道,在于各司其职,牵一发而动全身。战事又岂是一人之功。”
柴霏雪有意带开话题,顺着接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将军带的这些将官,许大哥,庞大哥,禄大哥,康大哥,索大哥,冀大哥,也都是英雄豪杰。”
毕再遇道:“任命军吏,管理士卒兵甲,编订行伍什伯,明金鼓旗帜,率军陷战阵,克敌营,此都尉之官,庞副将、禄副将皆有此能。知前后百里险易,查敌军之虚实,此军候之官,许俊胆大心细,指挥斥候,得心应手。使军赋分配公平,赏罚分明,此军法之官也,索、康两将,公平公正,军中皆服。使道路通畅,营帐安稳,壁垒坚固,军灶水井俱全,此司空之官也,冀进德颇有此能。使辎重运输及时,协助大军收容断后,转移驻扎时无人离散,军资无流失,此军舆之官也,有老将梁泰,可担重任。此条条人人,皆为紧要。毕某惭愧,这些都是好将官,跟着我,也不能一展宏图。”
忽听院中有人击掌,道:“说的好,说的好。”
沈放和柴霏雪都是一惊,有人悄没声息到了院中,自己竟是浑然不觉。
三人房门未闭,脚步声响,三人走进屋来。当先一人,竟是一意孤行晏苍然。他面带微笑,先前一句,便是他所说。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人,皆是一脸阴鷙之色。正是先前来攻城的霍远与韩复两人。
沈放心底一沉,莫说晏苍然,他与柴霏雪,实际连霍远韩复两人也对付不了。正如自己前番与毕再遇所说,这城池便是真的固若金汤,也挡不住身怀绝技的高手。
毕再遇端坐不动,道:“原来是武林中三位贵客,有失远迎,请坐请坐。”
晏苍然欣然就坐,笑道:“将军平湖惊雷,晏某当真一见倾心,一见如故。”
一张方桌,一面恰容一人,两人坐着,就稍显些挤。况且桌前也只四张方凳。晏苍然在毕再遇对面坐下,霍远和韩复两个却有些犯难。沈放自无所谓,但柴霏雪坐着,两人谁也不想去占她的位子。
沈放呵呵一笑,起身将方凳挪到柴霏雪一侧,又拉过一条长凳。
霍远和韩复齐齐哼了一声,在长凳上坐了。
毕再遇唤人进来,叫再加三幅碗筷,又嘱咐后厨加几个菜来。他神色如常,真如忽然来了好友,主人热情招待一般。
晏苍然三人也是一副轻松,丝毫不惧毕再遇趁机喊人。
沈放面带微笑,将三人身份说了,言语夸张。说晏苍然乃是武功胜过八奇的天下高手,霍远与韩复两人也是名震江湖,气吞山岳。末了又说一句,这三位都在金国翼王府下做事,深得翼王器重,约莫相当于护院主管,和两名护院。
霍远和韩复听前面话,尚觉入耳,听到最后一句,勃然大怒。韩复伸手就要拍桌子。
晏苍然哈哈一笑,伸手一拦,道:“沈家小子,你还是如此顽皮。”
柴霏雪道:“几位前来,有何贵干?莫非是两位输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