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得不到发泄,始终憋着,人就显得阴郁,真正哭了出来,发泄了出来,心头就轻松了许多,谁也没有阻止李氏发泄情绪,大丫也带着孩子们去了隔壁书房,任由夫妻两人待在自己房内。
书房较为简陋,与董虎在临洮时简简单单的风格一样,除了一张书桌,一张临时休息床铺和两扇书柜外,最显眼的就是不甚精准,甚至简陋、错误百出的羊皮纸地图。
书房较为简陋,孩子们并不愿意跑到这里玩耍,但大丫很喜欢待在这里,没有太多原因,皆因这里有董虎经常翻阅的书籍,以及亲手书写的诸多笔记……
怀抱着哈欠连连的儿子,大丫默默站在地图前,目光却未看向贼人堵着的老鸦峡,也未看向洛都谷口,而是默默看向并州北方,轻哼着董虎哄睡弟弟妹妹歌谣……
河湟谷地并非仅有老鸦峡东侧的允吾城一个出口,北面还有另一个峡谷,也就是后来隋炀帝西征时行走的峡谷,但这里地形更加险要,别说有人堵着出口,就是不堵着也只能在特定时间里行走,错过了时间,谷内风沙走石都能把人砸死、砸成重伤,沉重马车吹翻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也因这个原因,寻常人是不会走这条道路的,但若把人逼急了,那也是要走一遭的。
韩遂是凉州名士,对河湟谷地内情形最是清楚了解,若董虎不一再迂回奔袭,他是不会重视沟通河湟谷地与武威郡这条险要峡谷的,在杀入凉州西北四郡后,立即就在峡谷口处驻扎了两千人。
韩遂知道河湟谷地有数万烙了字的董部义从,在允吾城、洛都谷口两处屯兵,不是为了杀入河湟谷地内,在董虎给普通羌汉百姓分田时,他就知道自己根本杀不进去,分了田地的几十万人也绝对不会允许他人改变当下安定生活。
房门轻响,大丫没有回头,依然盯着墙壁上悬挂的地图,嘴里依然轻哼着歌谣,董瑁也没有打扰,与她一同看着硕大地图,同样的将目光盯在了并州北方……
“若是咱前往中原,肯定是没那魄力救下这么多人,更没办法将他们带去并州。”
董瑁开口,但又像是害怕惊醒了已经合眼了的侄儿,声音也不知放低了多少。
大丫低头看了眼熟睡的儿子,再次看向河套三郡的位置。
“相公不愿意死伤太多汉民……”
说着又看向董瑁。
“大公子也莫要太过责怪嫂嫂,她也是很难的。”
董瑁默默点头,但他并不准备继续在这件事情上耗费太多精力,将话题转入朝廷平叛事情上。
“虎娃远比看着要沉稳,并州的事情并不需要太过担忧,可朝廷平乱大军……却有些凶险了。”
大丫知道军议的全过程和最后的结果,但她并不是太过在意朝廷上的事情,更为在意的还是自己的男人,更为担忧苦娃照顾不好他的饮食起居……
“司空张温继任车骑将军,执金吾袁滂为副,一个文臣,一个未真正上过战场,主将、副将皆未上过战场,皆未在西凉任过要职,此战若以叔父为平乱重将还罢,就怕他们太过激进,太过打压叔父……”
说了这话语,大丫心下也是摇头不断,知道自己太过想当然,军议上也早有了定论,想要多说几句却突然没了兴趣。
“大公子莫要太过担心,叔父从伍二十年,让徐荣将军接手参狼谷内幼军骑,想来也是早有考量,咱们并不需要担忧。”
董瑁想了下,又自嘲不已。
“咱们都是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又哪里有资格担忧父亲、虎娃……”
董瑁低头看了下大丫怀里睡熟的小子,心下满是渴望,渴望自己也有个儿子,可这么久了也没有再生一个儿子,那小子却是命好,临离开时还生下了一儿一女。
正如董瑁所说,他们都是些没上过战场的,死守较为封闭的河湟谷地还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