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飘飘荡荡,整个世界都像是死去了一般,随着皇帝刘宏病情,雒阳愈加像是一潭发臭死水……
“咯咯……咯咯……”
急切踏雪声在空旷的皇宫中显得有些寂寥,但还是惊动了站在粗大圆木廊柱下跺脚宦官,见到前来的是谁时,忙低头上前。
“今儿这么大的雪,车骑将军您怎么来了?”
“潘公公,皇后娘娘的病可有好了些?”
“听张太医言,娘娘只是忧虑公主一人离京,心结解开了便无大碍。”
宦官潘隐低头紧随在旁,但当他说了这句话语后,何苗脚步不由一顿,又是无声轻叹,再次急匆匆走向妹妹的住处。
登台穿廊,何苗脚步急匆来到何皇后住处,潘隐在外面轻声呼唤了一声,得到了允许后,低着身子为何苗打开了房门,刚一走入房门,正见刘辩一个人蹲在地上下着五子棋,即便何苗走入时,刘辩也未抬头去看,看到这一幕,何苗心下一阵摇头,但他并未说什么,而是直接走入内间,正见到妹妹从床榻上坐起,忙上前抱拳一礼。
“臣见过娘娘。”
何皇后无力摆了摆手。
“都是自家人,兄长就莫要多礼了。”
说着又看向其他人。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
潘隐和一干宦官宫女默默低身行了一礼,纷纷退出房门。
“妍儿……妍儿可是前往了并州?”
何苗心下一叹,如同在家中之时,默默坐到床沿上,将有些掉落的被褥盖在亲妹妹身上……
“妍儿并未前往雒阳,而是……而是去了长安三辅,想来是寻郭公公去了。”
听到这话语后,何皇后一阵失神……
“陛下正在病中,大妹你若有个闪失,辩儿日后又当如何?”
……
“我……我不是个好娘……”
过了许久,何皇后才忍住心下疼痛。
“罢了……”
“自此……一切随妍儿自己心意吧。”
何皇后默默看向珠帘外蹲在地上的儿子……
“西园……西园还算平静吧?”
何苗神色郑重了些,点头道:“有驸马四千骑加入,西园八营人心也安定了许多,只是……蹇硕好像对此很是不满。”
何皇后默默点头,西园八营遭受重创,即便被逼着拿了无数钱财,过万兵卒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已经彻底畏惧了南营,为了扭转这种弱势,朝廷不仅调匈奴残部四千骑入京,还在河内招募了五千敢战兵卒,当下西园已经有了两万兵马。
在南营击败了西园八营后,在朝臣们劝谏下,皇帝刘宏就下了旨意,严令胡三、董越立即领兵北返并州,但此时正值冬日,胡三直接用中平元年冻死了过万人给怼了回去,几乎达到了公然抗旨不遵地步,后将军袁隗上奏调董卓督理南营。
胡三态度强硬,不仅内外廷重臣担忧,何皇后同样忐忑不安,更是暗自后悔“婚嫁”的事情,可事已至此……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招抚了匈奴人……”
何皇后叹息,何苗心下同样暗自后悔,所有人都期待着刘妍能够北上并州,希望小公主可以说服了那董虎,可当探子送来马车已经越过潼关后,所有人就都一阵失望,城南过万兵马就成了雒阳城最大的威胁,不仅威胁着外廷文武,同样也威胁着内廷宦官,威胁着何家未来的权倾朝野。
后悔吗?
何苗不知道何进后不后悔,但他知道自己后悔没能拉住自己兄长……
“那董虎得罪了丁原,与匈奴人有仇,今日又与西园八营一战,虽然我何家花了些钱财,却也获得了西园两万兵马的半数支持,当可保得辩儿顺利登基,只是……兄长极为忧心南营兵马。”
何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