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辽镇并没有大的军事行动,风头似乎被东江镇抢去了。
但这只是暂时的现象,以后光复辽东,拥有着红夷大炮、骑兵集团的辽镇才是真正的主力。
等到重占广宁,辽镇就要直面辽、沈的后金主力,东江军就将成为牵制和配合的力量。
其实,从熊廷弼身兼巡抚、经略等职,并有尚方宝剑就可看出,在地位和信任上远超毛文龙。
熊廷弼也知道轻重,大权独揽也意味着被攻讦的借口。
所以,饷粮交给督饷官,军法交给军法处,他只管练兵,只管军事指挥,只管为收复锦州、大凌河、广宁做准备。
伸手拂去城垛口上的薄薄积雪,熊廷弼嘿然而笑,说道“东虏若是铩羽而回,兴许用不着咱们追杀,就有人在半路上截杀他们呢!”
黄得功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明白过来,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虎墩兔嘛,希望他有那个胆子。”
熊廷弼也联结蒙古,但与王化贞把全部希望压上不同。
他派出信使,也在信上说得清楚,东虏若大败而回,林丹汗所部若截杀,可拿首级来换抚赏银。
一具真夷首级五十两银子,与明军的赏格相同,但却不用明军出工出力。这个政策是皇帝允准的,就看蒙古诸部敢不敢趁火打劫了。
又不是让你跟后金死磕,败退的东虏你都不敢碰,还好意思跑来要抚赏?
当然,就是蒙古诸部不动如山,每年定额的抚赏银也照给。反正也不多,犯不着象崇祯那样因小失大,为省钱把蒙古诸部都推给了后金。
熊廷弼沿城巡视,来到了炮台,看到炮兵军官罗立等人正在指指点点,在进行着最后的勘察测距。
“大人。”几个军官躬身施礼。
熊廷弼抬了抬手,说道“免礼。诸位辛苦了。”
说着,他走上几步,拍了拍用油布盖着的火炮,笑道“过年不放鞭炮,待东虏来攻,就用这大炮的轰鸣来代替吧!”
罗立出身于闽浙,本就有着经验主义的施炮技术,在武学进修又掌握了理论,可谓是又进一步。
如果不是宁远事关重大,他是要被留在武学担任炮兵教官的。而此战过后,一些炮兵军官能成长起来,他也多半会被调走。
但罗立却是希望打完这一仗再走,对红夷大炮的威力,他是有信心的,定能让建奴伤亡甚重。而这就是战功,回到武学教授学生,也是完全不一样的资历和名望。
“建奴但要敢攻城,便让他们尝到这大炮的厉害。”罗立伸手指着城外,那有几处只有他们知道的参照物,“实射数据已经完全掌握,不必再测,便可连续发射。”
停顿了一下,他略有些遗憾地说道“如果城上再设几座炮台,集火轰击之下,定让建奴伤亡惨重。”
熊廷弼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这个口音还有点怪的军官的胳膊,说道“红夷大炮造价不菲,设于城上被动防御,终不是长久之计。朝廷能拔二十余门,已是极不容易了。”
罗立沉吟了一下,说道“末将明白。朝廷正在制造野战火炮,末将要精研炮术,急取再带炮参战,随大人平灭建奴,光复辽东。”
“好啊,甚好。”熊廷弼觉得血热了起来,说道“万岁要某三年练成无敌铁骑,你三年也要练出精熟的炮兵,铁骑加火炮,建奴必灭,辽东必平。大丈夫建此功业,纵死亦无悔。”
扫视过身前的年轻将领,熊廷弼捋须而笑,欣慰已极。
天近五更,京师也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大年初一,天启三年的头一天,就在这淡淡的雪色中到来了。
五更时分,朱由校便被皇后张嫣叫醒。可放完新年第一炮,期待开门红的皇帝,还想着装死狗按着媳妇儿多睡一会儿呢!
“万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