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益守起码名义上还是萧衍的女婿。
对方从一开始就一直没有下死手,主要是以“掩护偷渡”为主,陈霸先自然也不能下死手。双方领地里佃户流动,只能算是“争夺战略资源”。
这么个不痛不痒的理由,告状告到萧衍那边,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陈参军,就这么算了么?”副将疑惑问道。
吴兴之民多半都精通水性,此时若是上去抢夺船只,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起码给刘益守些许教训,让对方稍微收敛点,问题不大。
“罢了,逃跑的这些人虽然不是我们的乡里乡亲,但也别把他们推到刘益守那边,成为刘益守的乡里乡亲吧?‘
陈霸先觉得有些难堪,或许在马头郡大部分人眼里,刘益守才是好人,自己这帮人反而是坏人的走狗。哪怕是他到了这里以后,整军时就要求军纪严明不得扰民。
因为不扰民,只能证明你是一个称职的“狗腿子”,但“主人”犯下的罪,受害者依旧会算到“狗腿子”头上。
陈霸先带兵返回,将此事上报给萧映。焦头烂额的萧映,只能走朝廷的公文系统,在里头痛斥刘益守无法无天,请朝廷中枢做主。
萧映的办法不能说没有用,但是陈霸先肯定不能指望这些。脱下军服,换上粗布麻衣,陈霸先走访了马头郡各乡各县,暗中调查情况
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多天之后,他终于带人抓到了从马头郡到了梁郡,然后又从梁郡返回招募更多人去那边的“中间人”
陈霸先也不用强,他答应对方,问完话以后,就把对方放回去,并且不张扬此事。要求只有一个,就是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陈将军有所不知啊,马头郡之民之所以会走,那是因为不走不行了。
这人叹了口气,并没有隐瞒的打算。因为这件事几乎都可以算是阳谋了。
“此话怎讲?’
陈霸先好奇问道。
“马头郡今年初春时,曾经被对面,嗯,您知道的,占领过一段时间,耽误了春耕。当时很多人都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这人还有话没说完,不过陈霸先已经懂了。当时走的那一批,都是本来就活不下去的佃户而且是佃户里面最穷的。
剩下的人,其实还在观望,很多人是不愿意离开家乡的。
“后来呢?后来如何?’
陈霸先问道。
“后来啊,朝廷下令,秋收后要缴纳的租调一样不少,跟往年一样。佃户要给地主的,还要更多些。那些地主被刘益守抢了个干净,他们肯定要从别处咬回来啊。不咬那些苦哈哈们,难道去咬刘益守么?就凭他们也配么?”
这人没好气的说道。
陈霸先明白了。
这就等于说你失业在家一年都没有收入,但所得税还是按照往年你有收入时候原封不动收甚至还更多。类比于家里没有电视要收电视税。
这些农户们因为不可抗力耽误春耕,到秋天依然要按人头去交租。官府和地主可不管你田里是不是歉收啊,家里有几个人就收几个人的租子!
那么问题已经是明摆着的,秋收一到,自耕农要卖地,佃户要卖儿卖女,不然他们还有什么办法?
这时候,刘益守给这帮人指了一条明路:到我这里来,有救济粮,有无息贷款保证你明年的耕种,而且还分田!
你说你是来我这里过好日子,还是把你老婆女儿送给痴肥的地主家傻儿子呢?
只要是个人,有脑子,长了脚,都知道要怎么选吧?
“好了,我明白了。你这就回去吧,在下言而有信,不会为难你的。”
无力的摆摆手,那人千恩万谢的走了
陈霸先有点明白自己这波人为什么在马头郡没有作奸犯科,也很不受待见了!挡人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