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伟微微点头,刘益守果然还是刘益守,永远看得清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刘都督永远的神!
“第三条,朝廷的粮秣兵器,无不是来自民脂民膏,我等身为鹰犬爪牙(此时并非贬义),该用确实要用,但随意取用,岂不跟那些蛀虫硕鼠无异了?此命令甚为不妥,在下实在是不能接受。”
这一条众人都明白了。
他们以前在淮南劫掠的时候,难道不是想拿什么拿什么?现在倒好,本来就没拿,结果被萧衍泼脏水说可以“任意取用”。
到时候不知道的还以为梁国为了“养兵”,花了不知道多少钱呢。
“主公,就这么回复,似乎不妥吧。”
王伟写公文写老了的人,感觉这个写成公文,少了最重要最不能缺少的一段。
“对,还差最后一条,就说淮南各军,无法协调。在下无德也无能,没法担当重任,希望能有一宗室之人担任总指挥协调诸多方镇共同行动。
高欢此番动用了不少主力,光凭国内某个方镇,是无法与其抗衡的,这就是一域难敌一国的道理。”
高!实在是高!
府衙大堂内所有人都恨不得竖起大拇指,这一条堪称是甩锅天王的大招,萧衍的那些政令,连消带打的被刘益守顶回去了。
你不是好几个儿子都被包围了么?让他兄弟来指挥大军救援啊!不是说兄弟情深,兄友弟恭么!以后要是死了一个还是两个王爷,可别怪我没尽力哟。
“主公,虽说与萧衍斗智,我们完全不落下风。可是毕竟寿阳处于边镇,萧衍可以摆烂,我们却不能。与建康那些蝇营狗苟之辈斗争,并不能改变我们现在战场上被动的局面啊。”
陈元康叹息说道。
“你看,萧衍现在还有心思给我下套,说明他根本就不着急嘛。如果他真的着急,通过萧玉姈这边通个气不就完事了么?他那些政令都是给梁国人看的,给天下人看的,唯独不是给我看的。
一张纸就想我们跑断腿,他也配么?”刘益守满脸不屑说道,萧衍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么明显的挑拨伎俩也拿来用。
众人都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刘益守说的这个倒是真的,那个什么“十州都督”,可谓是满怀恶意的捧杀。
说完了这事,继续开会,部署明年的春耕情况。打铁还要自身硬,淮北今年春天会是南北交兵的主战场,春耕就别指望了。到今年秋天,淮南的粮食就会变成“硬通货”。
“如今淮南地广人稀,对于争地的矛盾,尽量以安抚为主。但是对于农具的使用,对于石磨、耕牛等物的使用,官府要牵头。自耕农使用,必须要用劳役来抵偿,我们不收钱。这个一定要落到实处。适当的,可以用各种借口将豪强世家掌控的农具收归官府所有。
总之,就是要让自耕农摆脱掉当地豪强的农具依赖,一点点的把这些人抓在手里,让他们站在我们这边。到时候,我们有事可以动员他们,当地豪强却无法动员他们,我们管理的地方就安稳了。
农具,记得农具!不要被田亩数糊弄了!”
民以食为天,土地的矛盾,就是最大的矛盾。这种矛盾超越了民族、性别、阶级。
萧衍的问题,就是总在意那些“上层建筑”而忽略了下面的经济基础。对宗室仁慈,对百官宽容,却对辛苦劳作的百姓极为苛刻。
已经有人踩了大坑,刘益守自然是不会去采坑的。
……
散会后,刘益守将王伟与陈元康二人叫到书房里商议军务。
“羊敦羊深二人,屯兵彭城以北的留县,沛县。按照高欢的命令,攻打位于垞城的独孤信。虽说是听命行事,但羊氏之人,自然是不会用命进攻。所以这些时日打得倒是热闹,结果独孤信却还能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