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寿阳开始就一路杀杀杀过来,多少个世家田庄也完蛋了。
如今的情况,便是地方上的世家与建康的世家理论上是一家人,但实际上又不能算是严格的一家人。
地方上的世家之人,有着充分的独立性,特别是经济上的独立性,哪怕在政治上,需要建康那帮人的斡旋与奔走。
建康城内的世家子弟,更像是他们推举出来,在朝堂上影响国家政策的傀儡。若是这傀儡身居高位,刘益守从他们身上当然可以威胁那些地方上的世家子弟。
可如今的情况,应该看做是萧衍很早就打过疫苗,让这些世家之人都免疫了!
“确实如此,想不靠朝廷政令来榨油,简直难如登天。
然后呢,我们也可以学当年夏侯夔那帮人做的。没有兵就去乡间拿绳子捆一些,没有粮就去乡间拿板车拖一些回来,总之,这些事情当年是有萧衍兜底的。
主公欲成大事,须爱惜羽毛,这样丧失民心的事情,不可为。”
陈元康微微皱眉说道。
凡事都是需要循序渐进的。之前刘益守不过是要利用梁国这棵大树,吸取更多的养分。所以这些僵化的世家,对自己来说有益无害。
然而现在,已经入主建康,客人变主人,这些无所作为又是尾大不掉的世家,就变成了自己的绊脚石。
这便是所谓的“此一时彼一时”。
“你说得对,这次击退高欢以后,我们确实应该革除积弊。但是很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刘益守微微点头,等着陈元康的下文。
陈元康跟王伟不一样。王伟无论事情做不做得成,都会跟刘益守禀告,事无巨细。而陈元康在事情没有办好以前,是绝对不会正儿八经把刘益守叫来商议的。
能把他叫来,就说明事情肯定是有解决的办法。…
“长猷(陈元康表字)有话可以直说。”
看到陈元康半天都没说话,刘益守开口提醒道。
听到这话,陈元康这才松了口气,叹息一声道:“如今建康内外,全都卷恋江南风光,土地肥沃。没有多少人想恢复北方故土。不过呢,倒也不是没有异类。
据我所知,前任吏部尚书、司空,如今已经赋闲在家的袁昂,出身陈郡袁氏,祖上四世三公颇为风光。
袁昂在担任吏部尚书和司空的时候,提拔了很多青年才俊,如今这些人在建康朝堂上都身居高位。
他当年是因为天子萧欢与靖安侯萧纲夺嫡而告老的,据说是因为支持萧统一脉而不得不退。又极力推举主公迎娶长城公主。因此于公于私,这次主公都应该拜访一番。
若是有袁昂的支持,在下便可以在建康中枢强推检地一事。到时候不需要真的去检地土断,只要放出风声来,足以让那些地方上的世家豪强变成惊弓之鸟。
到时候主公找他们弄点钱粮支援青徐前线,岂不易如反掌?”
听到这,刘益守眼睛一亮,瞬间就明白了陈元康的谋划。
刘益守确实可以强推土断令,但是到时候很多人都不理解此举为何,一定都觉得刘益守这是在排除异己!
再有一些人从中作梗,刘益守又没有三头六臂,没有几百双眼睛,你怎么能确定政策推行下去就一定是好的呢?
说不定很多地方,该断的土地不断,不该断的反而乱断!给袁昂做通了工作,就是给袁昂的那些门生故吏们提了个醒。
你们的老首长和老师,都已经首肯了此事。谁再要阳奉阴违的,直接吊死在建康城墙上就完事了,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很多大事,只要是打开了缺口,后面的反而简单。
“袁昂没有什么漂亮女儿之类的吧?”
刘益守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问道。
“不会不会,此人只有二女,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