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拦住他,请他喝一杯薄酒。
第三天,被李氏兄妹甩开、没能讨好到女皇和张六郎的梁王在自家书房拍了案桌。
“这独孤不求真不是好东西!当初杜清檀遇到事儿,我少帮了他们的忙吗?平时有事儿找到我,我置之不理了吗?
他有这种好主意,居然只顾着讨好李家人,却忘了我这个武家人!给我等着!”
他气呼呼地发了一通脾气,跟着就开始安排手下:“给我找他们夫妇的错,必须找到!”
做人做事最怕被人盯错,何况是在被冤枉了也没办法申诉的情况下。
很快,就有人检举,告独孤不求在陕州成日只是吃喝玩乐不干活儿,还暗里嘲笑女皇年老恋权不肯退位。
又说杜清檀到处夸耀,陕州的病坊之所以能够办得这么成功,全是她一个人的功劳,和圣人没什么关系。
女皇听了之后,不过一笑了之。
她自是知道独孤不求和杜清檀是何等谨慎之人,这种事情一听就是假的。
梁王一看这事儿没成,就又去撺掇张六郎。
这回换了个思路,没说这夫妇俩的坏话。
只说岭南那边的獠人缺教化,虽然表面上归顺朝廷,其实内心仍然桀骜不驯。
不如让杜清檀去那边设个病坊,把女皇的慈悲威严一并施恩下去。
又因化外之地,民风彪悍,私斗之风盛行,正好让独孤不求这个前大理寺丞去宣扬维持法治。
女皇考虑两天,同意了。
当时整个岭南,桂州最乱,各洞酋长各自为营,施政最难。
张六郎直接把杜清檀和独孤不求划去了桂州,然后就等着看笑话了。
不想关键时刻,女皇突然问起这事,也没说他的不是,只将御笔轻轻一勾,换了广州。
广州的重要性远非桂州所能比拟,既是重要的贸易港口,又是岭南东道交付朝廷物资的重要转运站。
有通商之便,加之气候温润,繁华安逸,却是一个好地方。
最重要的是,与岭南其他地方不同,广州是唯一不以当地豪族、不用贬斥官员出任主官的地方,每一任刺史,均由朝廷精心挑选而出,备受朝廷重视。
这不是贬官的样子,反倒是真要用人的情形。
张六郎不高兴,想要再进几句谗言,却被女皇不耐烦地打断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能做这个国公,也该感谢人家一二的。”
张六郎大骇,不敢出声。
金守珍在一旁低眉垂眼地站着,一副与他毫无关系的模样。